第一缕阳光从不知哪个山旮旯钻出来时,韩㣉已经来到皇宫外的大广场上。今天这里的人,比前几天韩㣉来时多得多。不说那些禁卫,不过一百几十个官二代,起码引来几千人。这几千人可能有近半不是看客,可能是来为这些官二代打气的,比如大丫二丫。两小今天穿了一套青色裙衣,大丫头上系着一根镶着几颗小珠的银钗,二丫头上系着一只银蝴蝶。这些全是韩㣉卖掉琉璃后,给她们钱自己去选的新物。在家里也舍不得戴,今天要送韩㣉来皇宫,两人还未天亮就梳好妆。一直跟在韩㣉左右,看到所有东西都很新奇。韩㣉自己虽然感慨,他这边来的人一点不比别人少,吴氏和府里一些下人也来为他打气。此时皇宫还未开门,许多熟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吴氏正在与两个送子来的官太太聊天,两个中年女子不时看一眼远处的韩㣉,眼神中充满浓浓的不信任。现在皇城虽然已开门,也不知怎么现在不让进?大家都聚在广场上,没过一会,又有一人朝韩㣉这边走来。“哥哥,又有人来了。”
韩㣉刚转过头,一个身穿蓝色长衫、头系一条青色彩带、手拿一把竹扇的年青人远远喊道:“子健兄,真的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叫卢志高,以前和少爷你算是朋友。”
还好有个熟悉韩㣉社交的康宁在,一路来遇到打招呼的人不少,基本上康宁都认识,提前给韩㣉介绍。韩㣉回来没几天,居然有不少人知道他已经活回来。无论沾谁的光,看来他在京城中也算个名人。朝卢志高拱手一礼:“卢兄也是来参加恩试的?”
韩㣉猜准了,卢志高点点头,有些惊讶:“子健兄要参加恩试?”
子健是韩㣉的字,可能康宁也不知道卢志高的字,只好叫对方卢兄。这话让几个丫鬟有些不满,韩㣉觉得很正常:“正是,过不了科举那座独木桥,只好荫个出路。”
卢志高听完脸色更加惊讶,打量韩㣉一会才开口:“外面盛传子健兄得了失忆之症,莫非子健兄已恢复?”
韩㣉并不反对结交以前那些朋友,他觉得这个卢志高还算心直口快,没有说话敷衍对方:“没有好,说实话,你的名字还是宁妹妹提醒我的。”
韩㣉叫康宁和吴红为妹妹,叫年级比他大点的张秀儿姐姐。每次他这样叫,康宁的脸色都有些发红。要是在以前,这种叫法有些轻薄。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已经改邪归正,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卢志高不知道这些,他觉得这种很正常,他的丫鬟同样是他的小妾,知道韩㣉说的宁妹妹是谁。“子健兄还未恢复?唉!参加也好,找点事情做,以后慢慢恢复。”
这次考试,就算是倒数第一名同样要安排工作,卢志高没有出言打击韩㣉。很快又结伴走来两人,一个年级大些,是个戴着一顶秀才帽、身材较高的壮年男子。另一个看起来比韩㣉还小,身体较瘦,肤色很白。可能有卢志高在,康宁没好意思介绍。两人看到韩㣉,同样十分惊讶,壮年男子问:“听说子健兄在新安江失忆了?不过几天,子健兄的失忆症就好了?”
卢志高的反应快,指着说话的壮年男子:“子健兄,他叫曹正康,字松龄。他叫黄松,字怀生。”
“见过松龄兄、怀生兄。”
韩㣉朝两人一礼。两人呆住了,连礼也忘了还。黄松尖声问:“你的病还没好?”
人的性格不一样,天下什么人都有,韩㣉见怪不怪,点点头:“的确还没好。”
曹正康两人对望一眼,脸上的惊讶消失,黄松满是兴趣问:“听说子健兄失忆后,我也打听过一些关于失忆症的症状,他们的说法大都差不多,什么都忘了。子健兄,你现在会不会写字?”
黄松这一说,卢志高也有些担心,但更多的是好奇。韩㣉觉得他以前这些朋友都算是极品,暗自好笑:“我不会写字,来这里干嘛?出丑啊?失忆症有很多种,并非他们的说那样。只是忘了一些事和人,生存之能、学识这些并未忘记。”
韩㣉说这些,感觉自己脸有些发烫。他纯粹是在忽悠,省得这些人问东问西。他这一说,三人半信半疑,兴趣比刚才还大。曹正康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只是忘记一些事和人,其它的本事全在。要是这样,我也愿意得失忆症。“我也愿意,”黄松接道:“有些人和事情更好,省得天天为此而烦恼,只要其它的东西不忘。相当于重新做一回人,想想就感觉很爽。”
两个白痴一阵大笑,笑声未落,打开的皇城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参加圣节荫补的学子进宫,其他人不得入内。”
两小有些紧张,一左一右将韩㣉抓住,二丫说:“哥哥什么时候出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出来,一起回家。”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你们可以上街玩,别在这里傻等。”
韩㣉摸了摸二丫的头:“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这一幕被正赶过来的吴氏看到,见三人如此亲密,她心里多了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