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他虽没说赢韩㣉,一切安排都是听完颜珣的,就算失败也非他之罪。两次嘴仗惨败,他现在对韩㣉的的仇恨,已达到人生中的一个新高度。完颜珣没有回答两个虚伪的家伙,朝四周扫了眼。这里是一个码头,码头虽大却有些衰败。一些地方的堤岸已经裂缝,青苔在潮湿的地上随处可见。人倒是有,多数是在这里负责的官兵,少数才是普通百姓。他的眼睛转到后面的大道时,看到一群数十人的队伍,正朝码头这边走来,让他心里稍感安慰。大道上这群人的确是来码头,不过和完颜珣想的不一样。众人停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从人群中走来三人,其中一人还是个身穿六品官服的中年文官。中年文官直接来到完颜珣面前:“下官海州副使阎翰林拜见丰王殿下。”
“阎大人有什么事?”
完颜珣认识这个叫阎翰林的官员。虽在问对方,眼睛却看向后面停住的两个男子。阎翰林说:“丰王殿下,有两位海商想来拜见你。”
完颜珣脸色有些好奇,他们的京城燕京也有外邦人,但大食国人在燕京非常少。后面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大食国年青人。“让他们过来。”
后面两人很快来到完颜珣面前,双双向他拜礼:“大食国商人穆斯马克、孙世文拜见丰王。”
“两位不用多礼,”完颜珣对这两人没什么印象,旁边的仆务真有些惊喜,指着穆斯马克:“你就是台州富商穆斯泰之子穆斯马克?”
仆务真这一说,完颜珣终于有印象了。穆斯马克点点头:“正是,这位是我的师爷孙世文,有要事要奏报丰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随我来。”
完颜珣比仆务真更兴奋,他们在临安,已将韩㣉的情报打听得差不多了才离开的。最新的情况就是韩㣉与穆斯泰之间的恩怨,结果虽以穆斯泰失败告终,但穆斯泰平安逃脱,他的大半财富也保留下来。现在凡是和韩㣉有关的人事,完颜珣都非常感兴趣。带着他们来到码头水军营,主客坐下后,完颜珣问:“穆斯公子和孙先生有何要事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穆斯马克看了眼孙世文,孙世文说:“听说丰王这次去临安贺寿,可曾与韩侂胄之子韩㣉打过交道?”
完颜珣心中一喜,与仆务真对望一眼,后者会意:“打过交道,还发生一些不愉快。要不是韩㣉,我们可能还在临安。”
孙世文一点不奇怪,没问他们那些不愉快。见是仆务真当传声筒,直接问对方:“仆大人觉得那韩㣉是个什么样的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任何时候都一样,仆务真回答很爽快:“才智惊人,是个很难对付之人,孙先生以为如何?”
“岂能用很难对付概括?他是个秘一样的人。”
孙世文说:“不瞒大家,我们在南边与他有过多次交锋。唉!原本已经将他抓住,没想到天不助我,被他逃脱。我们见事败露,只得逃到海州来。我们经过多方证实,此人以前绝对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一场水难让他开了心智,古来就有一夜顿悟、傻瓜变聪明之事。可韩㣉不只是聪明的问题,再聪明也只是针对事物的反应、计算、处理等这方面的能力而论。他聪明到能将琉璃、放大镜、酒精这些东西搞出来。要是有个一二十年的探索期还可理解,这些东西只是在几个月时间创造出来的,这就不是聪明的问题了。”
在场除孙世文和穆斯马克,只有完颜珣四人在。四人一脸恍然,孙世文说的这些他们都知道,但从未怀疑过什么。听孙世文这一说,大家才发现的确如孙世文所言。仆善急问:“你是说这个韩㣉不是以前那个韩㣉?”
孙世文想了一会说:“我也不明白,如果他非以前那个韩㣉,韩侂胄夫妇、韩府之人应该能察觉才是。韩府上下对他并无二样,也没传出这方面半点风声,实在令人不解。这些我们暂时不说,韩㣉的本事你们也见识过,他北伐之心比韩侂胄更盛。有他在,迟早要与你们一战,你们觉得是不是这样?”
不用孙世文说这几人也知道,完颜珣没有隐瞒:“的确如孙先生所言,此人异想天开,妄想与我大金一战,收复中原,一血前耻?他若为帅,我必奏请带兵迎之,将他斩于马下。”
孙世文略为鄙视了一眼完颜珣,要是韩㣉如此好对付,他们也用不着主动找上门了:“可能有些事丰王还不知道,他不但内政方面的能力惊人,军事上也非常不容小窥。我们原本有六千多个可战的弟兄,结果大小四战,全葬送在他手里。凭他的才智,如果真北伐,天下很难有人能应付。”
仆善好了伤疤忘了痛,冷笑道:“你们不行,不代表我们不行。我大金能征善战之将数千,拥有百万雄兵。不要说他,就算宋国倾全国兵马出动,我们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灭掉。他要出征,必亡无疑。”
这番长士气的话让完颜珣很满意,起码在外人面前没输气质。孙世文看了眼穆斯马克,两人站起来,孙世文朝完颜珣抱拳一礼:“打扰了,开始我们还担心金国难以对付韩㣉,原来是我们想错了,告辞。”
“两位且慢,”完颜珣不满意了。仆善吹牛差点将他的贵客吹走,被他狠狠瞪了一眼:“不瞒孙先生穆斯公子,韩㣉的确很难对付,不知你们有何好方法?”
两人再次坐下,孙世文问:“金国国力比之宋国如何?”
这下完颜珣不敢乱吹了,想了一会说:“虽占上风亦不太多。”
孙世文很满意点点头:“如果双方硬拼,难免两败俱伤。宋皇赵扩看似不重用韩㣉,其实对他非常重视。他几乎提出的所有东西,宋国朝廷虽有争执,最终都能通过,这就是证明。以他如此受宠,又生在那种家庭,绝不会成为第二个岳鹏举,更不可能带兵打去临安去抓他。要想对付他,只能另想它法。”
完颜珣很激动,开始他还真有让韩㣉得到岳飞那种下场的想法,想动用他们在临安朝廷的关系搞垮韩㣉。听孙世文这一说,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不可能实现。他起身向孙世文一礼:“若先生能替我大金除掉韩㣉,我定保先生一门富贵。”
孙世文没给完颜珣客气,受完他一礼后说:“我们与宋国和韩㣉都有大仇,只要双方精诚合作,不要说解决韩㣉,就算搞垮宋国朝廷也不无可能。”
第二天一早,完颜珣一扫颓废之气,带着孙世文和穆斯朝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