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时间史弥远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让人佩服了。众人大惊,赵扩再也忍不住了:“代县伯,这东西可如史爱卿所言?有些什么作用一一道来。”
赵丹见赵扩居然跳过她问韩㣉,白了赵扩一眼,没让韩㣉劳累:“史大人说少了,这东西不但可以造房造城墙,还可以造桥铺路。大家想想,要是我们以后的路,全是不比石头硬度差的水泥路?一座桥,用这东西一两天就凝固成?甚至各种水渠、大河堤坝用此物,几天就建好?那会为我大宋带来多大便利?”
大家都呆住了,包括韩㣉。在后世也不可能用水泥、一两天就将赵丹说的那些造好。这个忽悠就大了,大得赵扩嘴巴大张,能够吞下一只饭碗。众臣不比赵扩好多少,一个老得牙齿都快掉光的老头哭喊:“天佑我大宋,有了此神物,我大宋一定会更加富强,国泰民安。”
“恭喜皇上,”众臣朝赵扩拜下,谢深甫终于忍不住发表意见了:“此物于国于民皆有大用,绝不在酒精之下。可在各地多造作坊,大量生产此物。”
所有人都跪下了,只有中间的韩㣉和赵丹两人没跪。赵丹忽悠得太过,让韩㣉有点担心。赵丹没想那些,可能受韩㣉的影响,将自己也忽悠进去,小脸通脸,两只拳头也紧紧握住。赵扩也被激动得满面霞光,他的宝贝女儿忽悠得如此清楚,再听不懂比昏君更不如。伸出双手朝大家虚扶一把:“好好,众爱卿平身,此物乃是上天赐给我大宋最好的礼物。我们好好计划一番,将这东西尽快弄出来。”
“上天赐给大宋最好的礼物?”
韩㣉听得直翻白眼,没让他翻几眼,赵扩又说:“代县伯,你可愿将此物交给朝廷?”
韩㣉差点没让赵扩去向上天要,不甘朝赵扩拜下:“臣愿意将水泥免费交给朝廷,教给朝廷指派的人制作,不过臣还有个小小的条件。”
韩㣉说完,许多人都没发呆,毕竟这东西太过逆天了,封王拜相也不为过。赵丹有些惊讶,昨天她们明明商量好,将水泥交给朝廷,没说要什么条件。赵扩没有生气,虽说赵丹挂了个创造者之名,谁都知道她最多是个打酱油的。“代县伯有何条件尽可提出来。”
韩㣉看着赵丹,说出他小小的条件:“臣想娶公主为妻。”
“啊!”
这声音一点没夸张,就算知道这事的郑安,也忍不住惊叫一声。谁也没想到,韩㣉会在这个场合、当着这么多文武官员、并且还有即将成为他老丈人的谢深甫在,说出如此逆天的话来?大家还在深层次发呆,韩㣉又说:“臣和公主、谢夕韵三人早就彼此相爱,臣三人曾经发过誓,要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白头偕老。现在臣即将和谢夕韵成婚,已完成一半的心愿。但还有公主之事未了,谢夕韵也一直在催促臣想办法,定下与公主的婚事。臣和公主绞尽脑汁造出此物,就是想了却此愿。”
赵丹十分激动,激动得忍不住流出泪来。虽然她不相信谢夕韵催促韩㣉定下她们的婚事,因为这些天韩㣉根本没和谢夕韵联系。能当着这么多人为她提亲,这些小事完全不值一提。任何事都很难一帆风顺,最先跳出来反对的人是赵氏宗亲。“皇上,此事绝不能答应。韩㣉若是提其它事还罢,他竟敢败坏人伦纲常,以长辈身份提出如此无理要求。如此无君之义,无亲之情,臣请皇上治韩㣉之罪。”
“曹国公说得是,”刚才想治韩㣉罪的是曹国公赵虑。赵虑声讨完,韩㣉的死敌陈敬明立即顶上:“韩㣉是瑞安公主长辈,此事若成,天下皆会笑我大宋不尊伦常,皇上也会背上污名。皇上,韩㣉这是在害你。他居心叵测,请皇上依律治韩㣉之罪。”
黄度正要站出来,见韩㣉的眼睛扫来,心里竟有些发慌,一时没站出去声讨,很快听到对方的声音:“还有没有要声讨的?有就站出来。但不要老调重弹,说些新鲜的,少耽搁大家的时间,待你们说完我再说。”
这番姿态很韩㣉,几句话就已摆出舌战群臣的架式。怒红着脸的赵丹也露出笑容,站到韩㣉身边。一些官员相互看了看,原本要声讨韩㣉的人,也被他这架式吓到。不是这些人胆小,韩㣉打嘴仗从来就没输过。每次和他打嘴仗的人,都被他弄得灰头灰脑。想声讨他的人不全是怕他,都在想如何才能打他七寸。不怕事的万运隆站出来:“难到两位大人说得没道理?你竟敢以长辈的身份,向皇上求亲?就算是普通人家,也容不得你这样败坏伦常之人。任你再是再会搬唇弄舌,你的罪也无法除去。”
韩㣉看了身边的赵丹一眼,笑了笑说:“既然暂时没人声讨了,那我也来说几句。”
韩㣉想过,他花了不少心思才追到谢夕韵,再过十天就会携手走进婚房。赵丹只能排在后面娶,虽和赵丹的时间更多,这对赵丹来说不公平。他想一碗水端平,想做些事补偿赵丹,所以才有今天的求亲。“伦常的确非常重要,每个人都要遵守。几位声讨我的大人说我和公主有违伦常,我问问几位大人,我和公主有什么关系?”
如此简单的问题,也让几人考虑了一会,由万运隆答出:“你是韩相之子,韩太尉之内堂弟。皇后是韩太尉之女,是公主母后。公主应该叫你一声叔公,你没有违伦常?”
事情到这一步,有些事韩㣉也顾不得了:“公主的生母是刘贵妃,并非是皇后,她和皇后没一点血缘关系,和我更没半点血缘关系,我们为何不能在一起?”
这些话问得很简单,但大家都知道韩㣉开始的话都很简单,说得再简单也不敢轻视。又想了一会,万运隆说:“你不但有违伦常,还无君无父。皇后虽不是公主生母,就算刘贵妃在,公主也得叫皇后一声母后,皇后也是公主的正母。莫非你想将公主和皇后说成没关系之人?让公主不认皇后为母后?”
万运隆说得不错,这个年代,亲生的也没用,谁的身份高谁是老大。就算民间那些妾氏出生的子女,也得视大夫人为正母。韩㣉不吃这套:“照万大人的意思,皇后为尊,必须是公主的正母?如果不视为正母,就会是不忠不孝之人?”
“正是,”这句话万运隆没多想。他是国子监的老大,这方面他是行家。用屁股想,他也觉得自己的回答不会错。韩㣉点点头,又问出一个问题:“皇后为尊,母仪天下,是不是天下的人都要以母亲之礼视之?”
这话就有点深奥了,如果说不是,万运隆自己都会变成不忠不孝之人。这个时候的人视皇上为君父,皇后为母,其地位还要凌驾于大夫人之上,不然就是不忠不孝,万运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不错。”
有些事韩㣉刚才没说出,现在他开始收网,可以说了:“天下之民都视皇后为母,那就乱套了。天下人都是弟兄姊妹,关系比我和公主要深得多。照万大人的说法,天下人都不能结合了?”
“你?”
万运隆没能反驳。这些话是他自己承认的,皇后为尊,必须是老大。明知韩㣉是在找他漏洞,他也无可奈何。不但是万运隆,其他反对韩㣉的人也一样。就算他们和韩㣉打嘴仗,也只能钻进韩㣉的圈套中。韩㣉开始弥补自己说的那些话:“我认为人之伦常,在这方面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为什么现在表兄妹可以成婚,堂兄妹不行?先人早就给我们划分好什么是人之伦常。人之伦常最重要的是血缘,没有父辈血缘关系之人可以成婚。我和公主没半点血缘关系,仅仅是口头上一个称呼就有违伦常了?我们这种比那些表兄妹的关系都不如,怎么就不能成婚了?”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无法反驳,血缘关系这些人当然懂,也知道就算赵丹是韩可云亲生女儿,韩㣉也和她没半点血缘关系。韩㣉狡猾,只说了赵丹和韩可云没关系,没说他自己与韩侂胄没关系。见大家被韩㣉说得哑口无言,赵扩心中那点担心终于打消:“朕答应,将瑞安公主许配韩㣉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