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号人物,负责如此重要之事的机会还是不多,很小心,问得很细。时间过了午后,从外面跑来一个中年男子:“宁将军,我们在西军营打探的一个弟兄,被官兵抓到军营里面去了。”
宁慕白一下子被惊起,打探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这次他带了两百人来,派出二十个人在各处打探。这二十人,多数都不是神卫军的弟兄,有些是淮东的将士,来过海州,对这里比较熟悉。“怎么会这样?”
大家都惊到了,他们之间没什么秘密。只需一个人出卖他们,全都得玩完。中年男子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离他的距离有些远。他离军营大门口有十多米,在一棵树下。也不知怎的,出来一队官兵。那队官兵不由分说,来到他身边就将他抓住,带进军营去了。”
宁慕白有些恼火,他安排的是两人一组,方便接应。这两人是淮东军的人,中年男子叫岳宗远,武力不弱,是员虎将。他记得搭配的是个年青人,名叫庄先。这次混进来的都是些精英,但在打探方面并不一定有多行。定是庄先没有经验,让军营中的人起了怀疑。一起进城负责安排他们的穆斯康说:“西军营是赫尔高坐镇,赫尔高虽与老爷的交情不深,还是有些交情。拿老爷的名贴去,就说他是我穆斯府新招的护卫,想来赫尔高应该会给面子的。”
要是自家弟兄还好,庄先现在招没招宁慕白都没把握。皱着眉头说:“他被抓进去,一定会很快被审讯。他就算不招,也应该不会说是这里的护卫。要是我们与他说的对不上,很可能引起他们的怀疑。一旦牵出穆斯泰和这里,说不定会坏了大帅的计划。”
现在宁慕白才后悔了,悔不该先给大家说一个假身份。他们没带武器,进城时找的身份不一样。这个小小的细节,被宁慕白给疏忽了。这话可能有些不大好听,淮东将领黄并达说:“庄先绝非怕死之人,他不会出卖我们的。”
因为见识过韩㣉一家人的手段,黄并达的保证神卫军将领不敢相信。大家都没辙了,一起进来的杨阳说:“被抓的弟兄至少暂时不会出卖我们,要不我们混进军营,将他救出来?”
这个方法更危险,宁慕白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越早救出来越好,这里已经不保险了,在没救出来之前,大家先转移到其它地方去。我们去州衙,请个人出面帮我们要人。”
……许多城市中的官方,由军政两家组成。相对于军而言,政这方面的官员更好相处些。海州知州王黔坐着轿子回府,还未进入大厅,就听到一阵笑语声。他刚进大门,坐着的几人很有礼貌起身。一个身材雍肿、脸上抹了一层白粉的中年女子迎来。中年女子指着一个脸色很黄、脸上长着不少胡须的壮年男子说:“这位是东海县令侯令能的侄子侯雄。”
“侯雄拜见大人,”易过容的宁慕白朝王黔行了个大礼。他们在东海县众官将那里打听过一些消息,侯令能已经投靠他们了,得到的消息更多。王黔和侯令能有些交情,毕竟是对方的手下,但交情还没到能知道家里亲戚的地步。冒充侯令能的侄子便于行事,果然,王黔约有些疲惫的脸上,挤出一点笑意:“坐吧!令叔现在哪里?”
宁慕白恭敬回答:“在东海县,可惜他公务繁忙,虽很想亲自来拜访大人,却一时走不开。托我带了些小东西,来孝敬大人。”
宁慕白说完,坐在王黔旁边的中年女子凑近他,一阵咬耳根,听得王黔脸上的笑意更浓。朝门外看了眼,可惜看不见宁慕白送的大礼。“你们有心了,侯贤侄第一次来我府上。在这里多休息几天再走,修儿他们虽没在,我让管家陪你。”
拿人手短,这话一点不虚。宁慕白笑了笑:“老家有些事要处理,明天可能就走。以后有的是机会,一定来拜访大人。”
两人没聊一会,从外面进来一个年青衙役:“大人,有个叫侯节的人说有急事要见侯公子。”
宁慕白起身说:“侯节是我的下手,暂别大人,我出去问问他有何事?”
宁慕白来这里,在门口就要通报姓名,守门的衙役知道很正常。现在王黔已经知道对方的大礼,哪会如此没礼貌:“哪用得着出去?既然是你的下人,都不是外人。樊奎,带他进来。”
没过多久,年青衙役带着一个更年青的谢大雷进来。谢大雷带着哭声说:“公子,小人找了你好一会,你快去救救侯忠吧!他被官兵抓了。”
宁慕白不是歧视淮东的将领,对方连件小事都干不好,这种危险的场合他实在不敢用,还是用自己人最安全。“怎么会这样,你细细说来。”
谢大雷上次押俘进京,已经说了一门亲事,再过几个月就成婚了。心里高兴,演戏也很不错。“今天中午,小人和侯忠去街上玩。小人因为有事,又怕他被坏人所骗,让他在西街的一座军营门口等我。没想到小人回来时,听旁边的人说,他被军营的官兵抓进去了。”
整件事已经明了,宁慕白补刀,朝王黔行了个告辞之礼:“大人,那侯忠也是我的下人。他胆子小,经不得军中那些将士吓,我得去救他。”
“太不像话了,”王黔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最主要是新得的大礼起了作用,他对旁边一个矮壮的中年男子说:“王宁,你和侯贤侄走一趟,就说我说的,让赫将军将人放了。”
金国现在虽武将渐渐翻身了,时间还太短,没有哪个地方将领敢轻视文官一把手。管家王宁领命后,和宁慕白两人一同走出州衙。宁慕白本就是富家公子,交际这方面很不错。一路上和王宁同坐一辆马车,一口一个王叔,将王宁叫得比递烟更管用。马车来到西街军营后,三人下了马车。不用王宁先开口,守在军营门口的几个士兵向他一礼:“拜见王管家。”
“我们有事要见赫将军,他在不在军营?”
有知州的管家带路,三人很轻松进入军营。进入军营后,宁慕白的心一下子悬空了。他作为这次计划的负责人,必须要亲自出马。他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件事太冒险了。他们居然会堂而皇之来到有几万守军的海州军营?只是想想都让人害怕。更害怕的是他们对庄先不熟,现在只能相信庄先也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好在时间还短,宁慕白也分析过,对方应该只是怀疑庄先的举动,不可能一来就当大神那样审。三人来到主营,很顺利见到赫尔高。赫尔高反而有些意外,将目光从宁慕白两人身上移开,看向王宁:“王管家来此有何要事?”
三人拜完礼,王宁带着笑意说:“这位是东海县侯县令的侄子,他的一个下人刚才在军营门口,被赫将军的手下抓了。那事是个误会,我奉我家老爷之命,请赫将军能高抬贵手,放了他的下人侯忠。”
赫尔高好像没听明白,盯着王宁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