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攻击。后山的一幕,让所有宋军将士非常震怒。在山脚下,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体,全是身穿宋军服的宋军。这些宋军有许多是被包围后,杀死在山脚下的。金军想将其扔进山里烧掉,当时的山火太大,只好仍在山脚。许多尸体被山火烘烤,已经面目全非。所有将士都怒了,追来的四万人,有一半是骑兵。许多人两人一骑,冲进掉在后面的金军步兵中大杀一通。关天培和丘从林已经算是老搭档了,两人商量,留下步兵和少量的骑兵在这里拼杀,他们率骑兵继续追击。此时金军已是士气全无,除了一些被追上人被迫还击,所有人都只管朝前方猛冲。戚怀谷带领的军弩兵,再次立功了。赵丹从京城带了两百个侍卫来,现在还剩下一百五十个,有五十人在前面连串的战斗中牺牲。这些都是赵丹的熟人,如此快的损失,让赵丹十分心痛。她让这些侍卫以指挥为主,尽量不要冲到一线。因为这样安排,这次的大战侍卫没有多少伤亡。因为军弩兵时时都在损失,众侍卫教的人,已经不限于两千士兵。所有的弓箭兵他们都在教,对于这些弓箭兵而言,用军弩只需练一天就能上战场。为了留下更多的人,韩㣉只留下五百军弩,派出一千五百给两支追兵。这些军弩兵全骑在上等马上,每匹马上都有一个大盾兵保护。追杀只顾疯狂逃走的人,简直就是狩猎式的屠杀。金军的好马虽多,上等马还是不多,最多的是中等马。没过一会,宋军追到掉在后面的金骑。这些金骑两人一骑也就罢了,骑的还是下等马。还没跑多远,有些马就开始喘大气了。一个年青军弩兵的组合冲在最前方,他们的配合很不错。冲到离前面逃跑的金兵大概有四十米时,前方的士兵将大盾斜斜从前方倒下,并将身体向前拱。后面的年青士兵将军弩架在他的背上,冲到三十米左右时,一箭射出。后面个金兵应声而倒,摔在地上生死不知。一箭得手,前面的士兵叫了声好后并未起身,仍拱着身子。后面的年青士兵快速上好箭,又是一箭射出,可惜这箭射偏了。所有的弩兵组合都是这样的,有许多动作,还是戚怀谷和秦鹏所教授。他们俩负责两千弩兵,为了能将这些弩兵训练好,想了不少的方法,这种稳定射击的方法只是其中之一。戚怀谷一直在中间指挥,追到金军后,他也忍不住冲上前。他的马上只是一人,右手抬弩,左手在前方半抱,将军弩放到左手上,瞄准后扣动扳机。弩箭划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插入一个金兵的后背。追杀一阵后,一些骑在马上的弓箭兵开始反击了,一边倒的现状同样没改变多少。一个金兵在马上迅速完成转身的动作后,搭箭就朝他后面追来的一骑射去。前方的宋兵早就已经注意到,将大盾一立,金兵的箭精准射到大盾上。后面的军弩兵趁他换箭之机,一箭将他射落马上。这样的战斗,对于逃的一方太吃亏。金军就算有盾牌兵,也在前方,前方的盾牌兵除保护战友外,还要操控战马。后面的弓箭兵得不到保护,对射很少能射赢。有些聪明的金军组合,不还击,将盾牌护到后面。这样能逃脱的也不是很多,弩兵射不中人就射马。并且战斗打到现在,金军的盾牌兵已经不多了。一追一逐的战斗,在安丰境内上演。人和马一样,先是劣质的下等马被追到,后来又是一些中等马。骑好马的是众金将,所有的高级将领,骑的几乎都是上等到极品之间的马。完颜裔骑的是一匹纯黄色的极品战马,在他身边,还有一群骑极品战马的官将。他们没有先逃,混在上等马的队伍中间。不知是不是猜到后面的惨样,他回头看了一眼,虽没有看见宋军,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有些人误会了,完颜磷说:“王爷放心,宋军追不到我们。再过一个多点时辰,我们就能赶到太仓县。要是他们的骑兵先赶到,我们可以大战一场,吃掉他们的骑兵。”
现在的金军,也只有完颜磷这种猛将才有反击的想法。完颜裔摇摇头:“本王非是担心自身安危而哭,本王痛惜的是这次牺牲的将士。到现在本王都没想通,那些宋国奸细是如何混进来的?”
完颜裔最恨的就是粮草被烧这事,韩㣉到来后他们虽处于劣势,仍在可以接受的范围。那时金军的士气仍很旺盛,大家斗智斗勇,并不一定就会输给宋军。军队的主心骨粮草没了,再多的士气也没用。他们有现在的下场,全拜那把火所赐。想到现在,他都没想通宋军是怎么混进来的。完颜裔没想通,有人想通了。王家树看了眼完颜磷:“王爷,下官倒是猜到一些。不知准不准,不敢乱说。”
“快说,宋军是怎么混进来的?”
完颜裔盯着王家树,要是对方再不说,他可能会忍不住杀人。王家树没敢再吊他的胃口:“营寨四面都有我军防御,宋军根本就进不来。据我们打听,那些宋军大概有几百人,这个数字,和中军解救出现的士兵差不多。”
并非所有人都聪明,许多人和完颜裔一样,都没想明白。被王家树一说,全都恍然大悟,看向完颜磷。完颜磷怒了,瞪向王家树:“王军师,你说我们救的那些士兵是宋军奸细?”
“只是猜测而已,”王家树挤满笑意说:“营寨四面都有我们的人,几百宋军怎么可能混得进来?那韩㣉诡计多端,他用的引我军深入那招,最主要目的只怕不是杀我军多少人,是想找机会让他的人混进来。他这招非常高明,我军那么多人,又在大战时,谁又认识多少人?要是他真如此设计,也并非是完颜将军的错,我们大家都有失查之罪。”
这样说,完颜磷难看的脸色稍缓解。王家树见一时没人附合,看向甘蒙:“甘大人,你以为我的猜测有没有道理?”
这次惨北,打击最大的是完颜裔,第二就是甘蒙。甘蒙一直在反思自责,这些问题他也想过。此时他没心思顾忌其它:“王大人言之有理,韩㣉要想混人进来,那次的确是最好的机会。”
完颜磷张了张嘴,还是将心里想的话忍住了。他忍住完颜裔没忍住,怒声说:“我军原本好好的,营寨无懈可击,被你引狼入室。朝廷若是怪罪,你自己去给他们解释吧!”
完颜磷被完颜裔的这番话说得又羞又怒,在这个圈子已经待不下去了,对完颜裔说:“王爷,这些都是猜测之言。此事的真相,只有宋军才知道。末将愿去捉几个宋军来问问,要真是那次混进来的,末将甘愿受朝廷责罚。”
完颜磷本是完颜裔的爱将,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完颜裔心中那点旧情早就烟消云散。挥了挥手:“你要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