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的是一个老头。老头身穿白衣,看相貌一脸文气,非官场中人。他说:“他们京府卫的将领一个都没来,只怕不是散漫。大帅,要不我去看看。”
吉道然没有同意:“再等等。”
过了一会,等来一个年青士兵,年青士兵说:“大帅,我家将军病了,无法前来商议,他让小人向大帅说一声。”
吉道然脸色很不好看,瞪着年青士兵:“你家将军病了,邵保义、李伟健那些人也病得起不来了吗?”
年青士兵扫了左右一眼,没能看到想看之人:“他们都病了,听邵师爷说,他们生的是惊忧之病。”
年青士兵说完,许多人一脸好奇,只听这个病症就有些故事。只有吉道然仍是一脸怒火:“你将话说清楚,他们是怎么生的惊忧之病?”
年青士兵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他也没走的意思,将原由说出:“今天一早,我汴京卫的许将军想将家人送出城。被和昆和将军挡下,并将许将军打伤。还说就算是我家将军去,他也照杀不误。将军和大家又惊又忧,无法赶来商议。”
吉道然呆了呆,他没想到会是这事引起的,看了眼众人:“此事谁知道?”
一个中年金将站出来:“大帅,今早末将在城楼上守值,和将军和许将军的确发生争执,还动了手。但具体什么原因,末将不清楚。”
“你先去吧!”
吉道然将前来报信的年青士兵挥退,问众人:“和昆这个蠢才,大家说说,此事如何处理?”
年青的术将军冷哼一声说:“大帅有过命令,除打探的弟兄,任何人不得进出城。许峰在这时候送家人出城,不但未遵守大帅的命令,还会影响军心。要是我在,他的人头已经落地了。这事本就是他们不对,和将军没错。”
“术将军说得是,”一个额头突出、双眼有些内陷的壮年将领接道:“他们汴京卫自以为了不起,想在这时候摆摆谱。我们不用理会他们,待将宋军应付完,再找他们算帐。”
这个说话的壮年将领叫杨乐高,是吉道然手下大将。虽是大将,说的话很不省心,吉道然没看两个不省心的人,看向左边第二个老头:“军师看如何处理?”
多数高级将领都有军师,这个老头叫安世能,是吉道然的军师。安世能想了想说:“此事绝对不能轻视,眼看宋军就要打来,我们只有这点人。要是他们那五千人不配合,我军更难守城。此事由和将军引起,让和将军去王将军府上负荆请罪。大帅亲自领他去,必须要解开他们的心结才行。”
吉道然起身说:“宋军今天晚上就能赶到,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王府。”
吉道然现在是心急如焚,韩㣉还未到之前,金国朝廷就给他下过死命令,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挡住韩㣉,为金国朝廷争取时间。他知道他们的援军可能已经赶不到了,现在金军在前线节节失利,金国连组织人防御的时间都没有。他们这一仗非常重要,拖得越久,对金国越有利。要是快速被拿下,金国离亡国可能不远了。吉道然在军中的威望很高,他下令让和昆背着一根酒杯粗的木棍,对方没说半句多话。和七八个亲卫一道朝王府走去。走到王府大门前,一个身高体壮、右脸有条指长刀疤的壮年亲卫敲开门:“王将军在不在?大帅前来拜访。”
开门的中年男子看了众人,朝吉道然行了一礼:“大帅,我家老爷去了军营。”
“去了军营?”
吉道然皱了皱眉头。王庆虎一伙人不是在装病吗?怎么又去了军营?他没好意思问王庆虎的病情:“王将军去军营干什么?”
中年男子摇摇头:“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有几个将军来找老爷,和老爷爷一起去的。”
吉道然没在问话,调转马头朝西边的军营走去。这个军营虽不是他们住的地方,在门口守卫的士兵只有对他行礼的份,连问都不敢问一声。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一间长方形大瓦房前。这里是西边军营的主营,里面比较热闹,聚了十多人。看样子也在开会,见吉道然到来,大家很规矩站起来,在主帅位的王庆虎起身迎上:“大帅,你这是?”
吉道然看了眼被反绑双手的和昆:“这个蠢才有眼无珠,冒犯了王将军和许将军。我带他来,让他向大家登门道歉。”
此时的和昆已经被退了钢火,朝王庆虎跪下,低头脑袋说:“王将军,我不该冒犯你们,你们要想出气只管来,我任你们责罚。”
武人的道歉,不可能和那些文人比,这样已经很够意思了。王庆虎将和昆扶起,边给对方松绑边说:“大帅如此待我们,我们也就放心了。不瞒大帅,因为今日的误会,我们以为大帅对我们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惊忧之下,大家在此商量。本想去问问大帅,将误会解除。现在我们总算放心了,这些只是大家的误会。”
无论王庆虎说的是不是真话,吉道然松了大口气。朝左右的将领抱拳说:“对不起各位,以前大家虽是同僚,各自分工不同,不常聚在一起,难免有所误会。我向大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大家有什么需要解决之事,希望先找我说,只要我能解决的,绝对不会推辞。”
众将纷纷表态,右首一个身材高直、穿着一副暗灰色盔甲的中年将领说:“大帅太客气了,大家本就是同僚。只要误会消除,解除我们的忧虑。我们一定会共同守卫好汴京,绝不让宋军染指这里。”
这话吉道然爱听,要不是这个目的,他也不会如此对待这些人了:“杨将军说得是,在坐有不少人是汴京本地人。这些年汴京能有如此太平,也全靠大家努力。如今宋军就要打来,他们要破坏汴京的太平,我们绝不答应。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他们绝对无法踏进我汴京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