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随着周辞深的到来,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都直线下降。气息沉闷而压抑。牌桌上,有人小声问道:“周总这是怎么了?”
江晏瞥了眼坐在沙发里喝酒的男人:“估计是又被咬了吧。”
“……”另一人道:“玩儿的这么野吗,可最近没听说周总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啊。”
江晏但笑不语。这时候,包间门被推开,咬人的罪魁祸首走了进来。江晏抬头望了过去,看见阮星晚的时候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周辞深居然还能把人带到这里来。这两人不是闹得不可开交吗。对上他的视线,阮星晚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紧接着,她走到了周辞深旁边坐下。江晏扬了扬眉,收回视线。此时,有人问道:“那谁啊,长得挺漂亮,周总新发掘的模特还是明星?”
江晏搓着牌,四两拨千斤的开口:“周总他前妻。”
众人:“……”周辞深不是尤其讨厌他那个前妻吗,好不容易离了婚,怎么又走到一起了。而角落里,周辞深淡淡喝着酒,始终没有开口。阮星晚也不说话,安静的坐在那里。反正他只是说让她陪他来参加牌局,又没有说要做什么。阮星晚看了江晏那边一眼,见都是些游戏人间的富二代公子哥,她忍不住好奇,周辞深来参加这场牌局,真的对周氏受到影响的那几个项目有用吗。就在阮星晚越想越觉得奇怪的时候,周辞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喝酒吗。”
阮星晚收回视线看向他,男人的五官隐匿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只能看到冷硬的下颌线。片刻的怔忪后,阮星晚清醒道:“我不喝。”
黑暗中,男人似乎低低的嗤笑了声,随即拿起酒杯仰头喝下,喉结上下滚动。周辞深放下酒杯,起身走到了牌桌那边。他刚过去,就有一个人起来:“周总你坐我这里吧,我正好有事得走了。”
周辞深坐下后,江晏才道:“他那个位置霉得很,今晚一直在输,周总可要当心了。”
“能有你人霉吗。”
江晏:“……”这人是吃了一吨炸弹吧。开口火药味就那么重。这下,牌桌上的人都达成了一个共识。周总现在心情很不好,惹谁都别惹他。玩儿了几把后,周辞深果然输的很惨。他推下牌,偏头看向阮星晚:“过来。”
阮星晚走了过去,犹豫了一下才道:“我不会。”
默了默,又十分严谨的补了一句,“也没钱。”
她的血汗钱是绝对不可能输给这些万恶的资本家的。周辞深:“……”江晏笑道:“没事,周总一向喜欢做慈善,前段时间还以保护环境的名义,在城市里加大绿化种植……”呢。江晏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道冷冷的视线扫了过来,他立马噤声。阮星晚坐在周辞深刚刚那个位置上:“但我真的不会。”
周辞深淡声:“你不是那么有能耐吗,还有你不会的?”
对面,江晏咳了一声,提醒他适可而止。这人一旦疯起来,逮谁咬谁。等到后悔的时候早就晚了。放在以前,阮星晚早就和他吵起来了,只是这次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和这个狗男人吵架的。在她想要,狗男人终于开口说了句人话:“我教你。”
阮星晚:“哦。”
可能因为阮均是个赌鬼的原因,阮星晚从小就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知道其中的乐趣在哪里。全程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似得,听着周辞深指挥,他让她打什么,她就打什么。但自从阮星晚坐下后,这个位置的手气就变得好了起来。接连赢了好几把,牌桌上的气氛是越来越热烈,而阮星晚却觉得越来越困。“打那张。”
不知道是周辞深没有表达准确,还是阮星晚理解有误,等她拿起了周辞深说的那张准备放出去的时候,她悬在半空中的手突然被握住。男人掌心的温暖干燥,握的她的那一瞬间,阮星晚忽然感觉像是被烫了一下,睡意瞬间消散,下意思就想要把手抽出来。但就在她有动作之前,周辞深已经提前松开了她:“不是这张,旁边那个。”
阮星晚只能把牌放了回去,重新打了一张出去。这局结束之后,阮星晚起身道:“我想去趟卫生间,周总你来打吧。”
说完,也不管周辞深同不同意,阮星晚快速转身离开。等她走后,牌桌上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找借口遛了。今天不宜打牌,稍不小心就会成为下一个得罪周辞深的对象。眼睁睁看着人跑没了,江晏啧了声,把面前的牌推掉:“你这是来打牌呢,还是砸场子的?”
周辞深坐回沙发里,倒了一杯酒:“又不是我赶他们走的。”
“你就差没开口赶了。”
江晏坐在他旁边,“今天谁又得惹到你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这张嘴太损了,少说点话说比什么都好。”
周辞深拿着酒杯,在手里转了转,神情淡漠:“她是没有心,又不是没有耳朵。”
“……”江晏道,“不是,你前段时间还信誓旦旦,兴致勃勃的呢,现在是怎么了,突然迷途知返了?”
周辞深仰头喝完杯子里的酒,没理他。江晏又道:“周辞深,追女孩子是要有耐心的,这才哪儿跟哪儿啊,更何况你之前也没少误会别人,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再不急的话,你过两个月就可以参加她的婚礼了。”
江晏:“……”他是有从林南那里听说,阮星晚最近和星动科技的程未走的挺近的。没想到发展的这么快。江晏有些不理解:“那你还这个态度?”
“之前的那些方法有用吗。”
“……应该是没的吧。”
有用的话,他也不会坐在这里喝闷酒。周辞深黑眸盯着手里的酒杯,薄唇勾了勾,一字一句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