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星晚刚到办公室,杨振便匆匆走了过来:“阮小姐,出事了。”
阮星晚道:“什么事。”
“刚刚传来消息,周老爷子出了意外,情况不容乐观。”
闻言,阮星晚皱了皱眉,没说话。杨振道:“不过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应该很快会有消……”“不用查了。”
沈子西从门外进来:“我得到的消息是,出事的是周隽年,可能外界不太清楚周家还有这么一号人,所以一来二去就传成了周老爷子。”
杨振愣了愣,似乎不知道周隽年是谁。阮星晚看向沈子西:“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很快会有答案,应该是不太严重的。”
阮星晚道:“什么意思。”
沈子西坐在沙发里:“周老爷子刚通知了南城所有的商界名流,让大家今晚去周家参加酒会。”
阮星晚眉头皱的更深:“周隽年受伤了,他居然挑在这个时候开酒会?”
“不不不。”
沈子西道,“这一步走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多了。”
沈子西刚要继续,便看到还站在办公室里的杨振,后者一怔,随即道:“那阮小姐,我先走了。”
阮星晚点头:“好。”
等杨振离开后,沈子西又才道:“他刚才进来告诉你的,是不是周老爷子出事了?”
“对。”
“既然是周隽年出事,却传成了周老爷子,现在消息已经扩散开来了,又经过澄清,大家肯定就开始好奇周隽年到底是谁了,和周老爷子又有什么关系。而周家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开酒会,你猜猜看,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阮星晚坐在沈子西对面,想了想才道:“他是想要借这次机会,向所有人介绍周隽年?”
沈子西打了个响指:“完全正确。周隽年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因此除了和周家关系走得近的,很少有人知道,周家除了周辞深以外,还有一个正室生的儿子,那才是名正言顺的周氏继承人。”
阮星晚道:“可是我记得,当初周老爷子接周辞深回周家,就是因为周隽年……”“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而且那个时候,周老爷子肯定也想不到,周辞深这个棋子,有朝一日会脱离他的控制,成为令他忌惮的存在。在所有办法都用尽了,却只能看着周辞深一步步强大,掌控了整个周氏,并且打算除掉周家的情况下,把周隽年推出来,是他们最后的一步棋了。”
“我和周隽年接触过很多次,他那不是那种人,而且他对周氏一点兴趣都没有。”
沈子西笑:“我也见过他几次,但这已经不是周隽年自己能选择的了,周老爷子选择把他推出来,只是一个合理取代周辞深的幌子而已,他还是会培养自己信得过人去接管周氏。”
阮星晚默了默才道:“可是我始终不明白,周辞深也是他儿子,虽然……他不是钟娴生的,但既然周老爷子当初都把他接回来了,为什么现在又能做到这种地步,仿佛……想要置他于死地。”
“那是因为,棋子必须要握在下棋的人手里,否则的话,整局棋都会大变样。”
沈子西道,“周辞深羽翼渐丰时,就开始逐渐拔掉他的爪牙,清除他的势力。到最后,把他困在周家里,成为刀俎上的鱼肉。等他死了之后,说不定还会把他坟都炸了。你说,周老爷子会希望看见这样的局面吗。”
阮星晚:“……”她道:“不至于吧。”
“以周辞深那个脾气,谁说得准。”
阮星晚道:“如果是像现在这样撕破脸,周老爷子有这方面的顾虑,那确实是没有问题,可是明明在很早之前,他就似乎一直有把周辞深换下来的想法了。如果不是他的那些举动,周辞深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沈子西顿了顿:“你说的有道理,在这之前,是为什么?”
阮星晚一脸懵:“你问我?”
沈子西咳了声:“算了不重要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现在我们来说说正事,今晚的酒会你也要去。”
“为什么。”
“周家给林氏发了邀请函,而且我知道你和周隽年关系还挺好的,你要是问什么,他应该都会告诉你。我现在怀疑,伦敦的事,就是周家做的,为的就是支走周辞深。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不等阮星晚开口,沈子西便道:“你放心,我和江晏会陪你一起去,绝对不会出事的,保证把你平平安安带出来。”
阮星晚轻轻抿唇:“好。”
如果真像是他说的那样,伦敦的事是周家做的,那还不知道周辞深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这趟她必须要去。下午六点,阮星晚和沈子西一起离开。到了周家门口时,江晏早就在那里等着了。阮星晚看着周家大门,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睫毛轻轻颤动。仿佛一闭上眼,就想起了那段压抑又难捱像是坐牢的日子。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还会再回到这里。江晏上车,跟她打了声招呼,便道:“等会儿进去后,你趁机去找周隽年,最好是能有独处的机会,把情况问清楚就行,其他事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