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点,阮星晚带着小家伙到了医院。江沅接到他们之后,直接抱着孩子进了周辞深的病房。看着江沅在她面前,一会儿捏捏小家伙的脸,一会儿捏捏他的胳膊。阮星晚:“……”两分钟后,江沅直立起身,拍了拍手:“好了。”
阮星晚道:“这就是你说漏掉的检查?”
江沅朝她抬了抬下巴:“我的私人亲自检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阮星晚懒得理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跟谁串通骗她过来的。周辞深坐在旁边的沙发里,全程看着这一幕,唇角的弧度扬起,对着站在江沅旁边的小家伙道:“过来。”
小家伙看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歪着脑袋,似乎是想他是谁。周辞深声音放缓了几分,重新开口:“过来,爸爸抱。”
听了这话,小家伙这才迈着小腿,一步一步摇摇晃晃的朝他走了过去。可就在周辞深打算伸出左手抱起他时,小家伙却从茶几上的花瓶里,抽了一朵花出来,朝阮星晚蹬蹬蹬的跑了过去,趴在她腿上,开心道:“妈妈,花花~”周辞深:“……”阮星晚见状,揉了揉他的脑袋,接过他手里的花:“谢谢宝贝。”
小家伙见她喜欢,脸上的笑容扩大,又转过身去,小跑着去拿了一朵回来给阮星晚。可当他折回第三次时,却发现花瓶挪地方了,正稳稳放在沙发扶手上。小家伙走过去,踮起脚尖想要伸手去拿,但他还不够高,用了全力也够不着。周辞深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东西:“要我帮你吗。”
小家伙转过头,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似乎是在寻求他的帮助。周辞深道:“叫声爸爸。”
小家伙明显是不愿意的,嘴巴撅的老高,又伸手自己去拿花瓶。周辞深见状,慢悠悠的把花瓶挪的更远了。小家伙费力够着,嘴里发出了哼哼的声音。阮星晚没好气道:“你非得把他惹哭才高兴吗?”
“我这也叫惹他?问了他需不需要帮忙,他不理我,我有什么办法。”
阮星晚走了过去,轻轻松松拿起周辞深旁边的花瓶,递给小家伙:“拿去宝贝。”
小家伙把花瓶抱在怀里,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从里面抽出了一朵花,正打算转身拿给阮星晚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不在身后了,而是坐在面前男人的怀里。阮星晚也没想到周辞深会当着孩子的面,把她拉到腿上坐着,肚子里还装了一个,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挣扎,只是推了推他:“你烦不烦,我们要回去了。”
周辞深扣住她的腰,嗓音低低的:“别动,伤口要裂开了。”
阮星晚看他眉头紧皱,不像是装的,又垂眸扫了眼。她正好坐在他大腿上。中枪的地方。阮星晚抬头瞪他:“活该,明知道自己有伤还要乱来。”
周辞深道:“谁让你那么多天不来看我。”
阮星晚吸了一口气,从他身上起来,看着他腿上溢出的血迹,转过头去想要找江沅帮他处理伤口,结果整个病房里都没了他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周辞深道:“那边有纱布和药,换了就可以。”
阮星晚走过去,把东西给他拿过来:“自己换吧你。”
她刚要走,周辞深便拉住她的手腕:“我自己怎么换。”
“你伤口裂开的地方是腿,又不是……”阮星晚话没说完,周辞深便垂眼示意自己还挂着的右手:“动不了。”
阮星晚:“……”旁边,小家伙正趴在沙发上,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他们。阮星晚把玩具拿给他,让他坐在沙发里玩儿,回过头时,见周辞深已经十分自觉的脱了裤子。阮星晚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做个人?孩子还在这里呢。”
周辞深慢条斯理的开口:“换个药而已,你在想什么。”
“换药也不用!”
医院病号服的裤子那么宽松,直接卷上去就行了。她不相信周辞深之前几次换药,都脱了裤子。周辞深坐在那里,十分坦然的出声:“脱都脱了,来吧。”
如果不是小家伙就在旁边,阮星晚真不想管他。她解开被血浸红的纱布,一圈一圈结了下来。就在她要去取贴着伤口的那块时,周辞深却忽然开口:“就这样,把纱布缠上。”
阮星晚看向他:“不是要换药吗。”
周辞深道:“骗你的,药才换,换了纱布就行。”
阮星晚才不信,都出血了,只换纱布有个屁用。她重新伸出手,可还没来得及碰到他,周辞深便抢走了小家伙手里的玩具。小家伙停顿了两秒后,瘪嘴委屈的哼唧了两声,看向阮星晚,泪水蓄满了眼眶。阮星晚:“……”她整个被无语住,忍着脾气看着周辞深:“你又做什么?”
周辞深道:“他不叫我。”
“你这么欺负他,他能叫你才是有鬼了。”
阮星晚从他手里抢过玩具,去哄了哄小家伙,等她转过头时,周辞深已经换了药,正在缠纱布。阮星晚见状,没说什么,直接坐在他对面,接过他手里的纱布,缠完后打了一个结。她道:“你要是想早点出院的话,就别再折腾自己了,不然几条命都不够你折腾的。”
周辞深黑眸凝着她,唇角勾起:“担心我?”
阮星晚不想理他,把小家伙从沙发里牵下来:“宝贝,我们回家了。”
小家伙牵着她的手,跳下沙发。周辞深看着他们走了几步,刚要起身,阮星晚便扭过头警告道:“你伤口要是再裂开,我真不管你了。”
他坐在那里,眉梢不着痕迹的动了动。阮星晚又对小家伙道:“宝贝,跟爸爸说拜拜。”
小家伙在她的指导下,看向周辞深,小手挥了挥:“巴巴,白白~”阮星晚轻轻揉着他的脑袋:“走了。”
一大一小,慢慢走出了病房。周辞深看着他们的背影,缓缓靠在了沙发里,黑眸里笑意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