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辞深出院那天,正好是跨年夜,街道上灯光璀璨,车水马龙。车上,阮星晚皱眉道:“江沅都说了,你最好在医院里多待一段时间,这才几天……”周辞深没怎么在意,只是握着她的手:“我有数,没事。”
阮星晚想说“你有数个屁”,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他在医院住了差不多快半个月了,如果是她,她也憋得难受。不过江沅说了,周辞深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反正他也和他们住在一起,有什么问题能及时处理。周辞深侧眸看她,唇角弯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这不是舍不得你来回跑么。”
阮星晚懒得理他,扒开他的手,视线看向了窗外。不远处的城市广场似乎有跨年演唱会,汇集了不少人。很热闹。回到公寓,许玥刚把小家伙哄睡着。她道:“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做。”
阮星晚撒娇的笑道:“要,我饿了。”
“坐会儿,很快就好。”
阮星晚应了一声,随即看向周辞深:“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周辞深:“?”
阮星晚道:“噢,忘了跟你说了,你睡隔壁吧,杉杉和丹尼尔已经搬走了,知道你有洁癖,我让人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换过了。”
他长腿一迈,坐在沙发里,慢悠悠的开口:“你还想的挺周道。”
阮星晚眉梢扬了下,坐在他旁边:“这可不是我的意思,妈说了,让你好好反省一下我为什么这次怀孕时状态比上次好很多。”
周辞深:“……”他薄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女人,总是无时无刻,能找到各种理由翻旧账。阮星晚看他极力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的样子,心情好了许多,脚步带着雀跃走到了厨房:“妈,我帮你。”
这时候,周辞深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神色淡了几分,起身朝门外走去。电话那头,江晏的声音传来:“周隽年在江州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了,不过……”“说结果。”
“一直没有怀辛的踪迹,据周隽年的手下交代,他们动手之前的五分钟,怀辛便已经消失了。看样子,他应该是察觉到江州这边是个圈套。”
周辞深道:“怀辛是周隽年身边最信任的人,他听到周隽年落海的消息,不可能独自逃跑,他应该已经回南城了。”
江晏道:“那我明天回来。”
周隽年的计划虽然已经全盘皆输,但事情却远没有尘埃落定。不管是怀辛,还是在混乱中逃跑的乔恩,这两个人,都并非善类。而且周隽年毁了新海岸项目,给周氏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现在的周氏,无疑成为了当初败在林致安手里的林氏。甚至影响更为广大。周辞深挂了电话,薄唇微抿,看向了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阮星晚从厨房出来时,见客厅已经没了周辞深的身影,她又去了卧室,也没有。这人今天居然反常的听话。真是难得。许玥的声音传来:“小阮,吃饭了。”
“来啦。”
阮星晚应了声,又把卧室的门拉上,避免打扰小家伙睡觉。她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对许玥道:“妈,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分一半放在保温桶里,我吃完给周辞深拿过去。”
许玥笑了下:“好。”
这顿宵夜阮星晚吃的很快,吃完就提着保温桶去了隔壁。她刚推开门,就听见周辞深在打电话,隐隐听到了“周氏”这几个字。听见开门声,周辞深又低声对那边交代了什么,收起手机看向阮星晚,视线又落在她手里的保温桶上,眉梢微扬。阮星晚把东西放在桌上:“是妈怕你饿着,赶紧吃吧。”
周辞深走过来,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阮星晚把筷子递给他,想了想还是道:“周氏那边,你要回去吗?”
周辞深微顿,接过筷子:“怎么这么问?”
阮星晚道:“我虽然不懂财经新闻,但周氏最近的情况,一天比一天遭,这肯定不是你想看到的。”
“在我离开的那天,周氏就和我没关系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周氏能有今天,也是他一步一步亲手打造出来的。那个时候,周老爷子对他的打压,和来自外界的虎视眈眈。在这种内忧外患里,到底用了多少的精力才能走到现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阮星晚看着他继续:“周氏虽然姓周,但他早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周氏了。”
周辞深嗓音低低的:“嗯?”
阮星晚道:“我当初去林氏接那个烂摊子的时候,是你全力支持我,让我去做我想要做的事,现在我仍然是同样的话,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周辞深无声笑了下:“我没你想的那么大公无私,别人的死活,跟我无关。”
阮星晚也笑,把保温桶推到他面前:“吃饭吧。”
她知道,周辞深一定会回去,他不会放任周氏那个样子不管。但她只想,让他把伤养好再说其他的。过了会儿,阮星晚看了眼时间:“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
她刚起身,周辞深便拉住她的手:“来都来了,就在这儿睡吧。”
阮星晚:“……”她就知道,他绝对没有反常的时候。阮星晚刚要说话,周辞深便把她拉进了怀里,随着窗外烟花声响起的,是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新年快乐,宝贝。”
阮星晚一愣,望了出去,看着那漫天的烟花:“这会儿还没到凌晨呢……”说话间,她忽然想到什么:“你安排的?”
周辞深搂着她,看了出去:“道歉么,总归得有点诚意。”
“可市内不是不让燃放烟花吗?”
“提前几天就申请了,今天跨年,获批了。”
阮星晚:“……”有钱真好。周辞深扭头看她:“所以,你能原谅我了么?”
阮星晚唇角翘了翘,视线重新落在窗外的烟花上:“看我心情。”
“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一般。”
周辞深搂着她的手收紧,将人圈进了怀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