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除了他们两个继续留在这里度蜜月外,其他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最早走的是威廉,他要去奥克兰出差。许玥和孩子还有裴杉杉一行人,要回南城。坐的是私人飞机离开。剩下江初宁和阮忱,一个去瑞士,一个去伦敦。由于没有飞机直达,他们都需要去新加坡转机。把他们送到机场后,阮星晚叮嘱着阮忱,让他照顾好江初宁。基督城飞往新加坡的十个小时航程中,两个人只有短暂的交流,没有过多的聊天。到了新加坡,阮忱把江初宁送到了前往苏黎世的登机口,他看了眼时间:“我先走了,你就这里别乱跑,上飞机前如果遇到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江初宁点了点头,她看着阮忱离开的方向,出声道:“去伦敦是往另一边。”
阮忱脚步顿了下,默了一瞬才开口:“我知道。”
江初宁忽然想起什么:“你是要回去找许湾姐姐吗?”
阮忱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看她:“你路上小心,到了记得报平安。”
江初宁知道了答案了。阮忱走后,江初宁坐在位置上,拿出手机百无聊赖的玩儿了一会儿,又耷拉着脑袋,脚尖轻轻碰着地面。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朋友发的消息来。【宁宁,我听到有消息说江上寒受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知道吗?】【算了,你还在瑞士留学呢,应该也不清楚。】【唉,江上寒居然都受伤了,感觉太不可思议了!】江初宁看着短信,瞠大了眼睛。他受伤了?所以他没来参加婚礼的原因,其实这个这样吗。这时候,广播里提示她该登机了。江初宁握着手机,坐在那里没有动。过了两分钟,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回过头,看着阮忱离开的方向,忽然拿定了主意。阮忱都能回去找许湾姐姐,她为什么不能回江州呢?思及此,江初宁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拔腿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由于飞往国内的最新航班已经起飞了十分钟,所以她只能等,等到第二天上午。江初宁坐在那里,和刚刚的垂头丧气完全不同,只剩下迫切和着急。他受伤的事,江沅和江晏都没有提过,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但……连她朋友都听说了,情况应该很严重。江初宁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江上寒受过伤。晚上的时间过的很慢,一分分一秒秒,从深夜到黎明,仿佛经过了漫长的一生。上飞机前,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给她爸爸发了个消息,说她已经到瑞士了,同学来接的她,让他的人不用来了。还发了一张照片,是她之前从苏黎世来基督城时,随手拍的。同时也给阮星晚报了一个平安。发完之后,江初宁便收起了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自觉的有些紧张忐忑。而江竟尧那边,手下的人亲眼看着江初宁跟阮忱一起上了飞往新加坡的飞机,看到她到瑞士,他也就放了心。新加坡飞国内要十五个小时,江初宁把昨晚没睡的觉补了个踏踏实实。到了国内,她又转了一趟飞机才终于站在了江州的土地上,呼吸着熟悉的新鲜空气。江初宁这辈子以来,都没做过这么长时间的飞机,整个人都晕头转向的,出了机场就吐了。她打了一辆车,直奔江上寒的私人住所。守在门外的手下明显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愣了一下后,还没来得及往上禀报,江初宁便已经拉着行李箱跑了进去。她匆匆上了二楼,推开主卧的房间门,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害怕:“我听说你受伤了,伤……”话说到一半,江初宁看见了坐在房内沙发里的女人。女人身上穿的是江上寒的睡袍,白皙的长腿交叠,露出了若隐若现的好身材。她玩味般的抬头看向江初宁,红唇微启:“你是?”
江初宁看着她,微微喘息着,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视线落在了传来水声的浴室。慕情见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能进来江上寒这里还不被阻拦的女人,身份绝对不简单。很快,浴室里的水声停止。江初宁的脚步有些松动,卧室里,孤男寡女,一个在洗澡,一个穿着他的睡袍,两人的关系可想而知,甚至包括刚刚有可能发生了什么……她不是傻子。江初宁现在的处境,前所未有的难堪。可是,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从基督城转了三次飞机回来,就只是想看看他到底伤的怎么样了。如果确定他没有事,她就走,再也不会抱着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江初宁咬紧了下唇,站在原地,固执的等待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分钟后,浴室门终于被打开。那一刻,她的呼吸仿佛都停住了。江上寒出了浴室,黑发半干,第一眼便看到了浑身僵硬站在那里的江初宁。他神色微顿,半晌才沉声开口:“宁宁。”
江初宁看着他,勉强挤出一抹笑:“我听……听说,你受伤了,所以我想回来看看你,现在看来,你好像……也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即便她再努力控制,也难掩声音里的哽咽。说完后,她头也不回快速跑走,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落了下来。慕情起身,问江上寒:“宁宁,江初宁?”
江上寒没有回答,薄唇微抿,快步追了出去。江初宁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在飞机上也是简单吃了点飞机餐,又加上呼吸急促情绪激动,跑下楼的时候脑袋越来越晕,眼前开始模糊,脚下踩空,便摔下来了楼梯。好在摔倒的地方离地面距离不高,只有几层,但依旧摔得够呛,整个屋子里都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江初宁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她只想快点逃离这里。可任凭她怎么努力,也站不起来,只能抱着摔疼的腿,坐在地上小声抽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