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初宁脚步逐渐停了下来。整个大厅里的人,也都瞬间安静,相互交换着眼神。这时候,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江竟尧,仿佛想要听他会怎么回答。江竟尧脸色绷着,一时没有说话。这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江初宁,过来。”
众人抬眼发现,这道声音来自江竟尧身边的人,江上寒。他站在那里,身形挺拔,眉目凛冽,周身都散发冷意。只是一个眼神,便叫人望而生畏。江初宁双手揪着身侧的裙子,朝他望了过去,张了张嘴,脸色有些白。她想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脚好像灌了铅一样,重的她抬不起来。江云逐见状,脸上的笑容扩大:“宁宁,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吗,不想知道这个对你疼爱有加的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又为什么杀了你母亲?”
江初宁微微闭眼,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对江云逐道:“二叔,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只知道我跟我爸爸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也没人能从我这里污蔑他。如果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我爸爸是你说的那种人,你早就拿着这个当把柄去要挟他了,而不是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硬要告诉我真相。”
今天来参加寿宴的人众多,个个身份地位显赫,今晚的事传出去,哪怕最后证实江云逐是胡言乱语,但是影响已经造成了。江云逐脸上的笑意不变:“宁宁,你确实是长大了,但我要挟他做什么呢,我要的就是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身败名裂,和我一样。”
江初宁轻轻摇头:“二叔,你想要的很多,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爸爸身败名裂,你应该会去开记者发布会,那样才能达到你要的效果。”
江云逐眼睛眯了眯,看了她几秒才道:“你说得对,还是你想的周道。”
江初宁轻轻抿唇,然后回过头快步朝她爸爸和江上寒的方向走了过去。江竟尧赞许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朝众人道:“各位,我今天还有家事要处理,寿宴就到此为止。”
此话一出,有些人识趣的离开,有些人站在原地不动,似乎还想要再观望一下。关于江云逐说的,一定不是空穴来风,肯定还有更多的秘密。随着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江初宁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下一秒,她就被带着离开了这里。等出了大厅,侧门跟喧闹的大厅比起来,安静的能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江初宁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们要去哪儿啊。”
江上寒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江初宁小声道:“我想回去找我爸爸。”
江上寒道:“他现在没时间见你。”
“我知道,可是我……”“宁宁。”
江上寒缓声,“江云逐说的那些,你不用当真,也不用放在心上。”
江初宁轻轻点头:“二叔他……他这次明显来者不善,他还曾经跟我说过……说过……”江上寒道:“说过什么?”
江初宁垂了脑袋:“他说,只要我离开江州,下次回来就是参加我爸爸的葬礼。”
说着,她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哽咽。江上寒将她拉到了怀里,拍了拍她的背,什么也没说。过了会儿,江初宁情绪平复一点了,又才道:“我爸爸他,不会有事的吧……”语气里充满了小心翼翼。半晌,江上寒才道:“不会。”
他松开江初宁,重新牵起她的手,大步往外走。侧门外,停着一辆车。江上寒拉开后座的门,让她坐了进去,给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低声道:“宁宁,先离开这里,过段时间我会去接你。”
“不要,我……”她话音未落,车门便被关上。江初宁用力拍着门,哭喊着:“我不要走,你们又把我扔下了,我要去找我爸爸……”就在江初宁哭的撕心裂肺,绝望之际,旁边传来一道淡淡的男声:“闭嘴。”
江初宁一愣,转过头看着坐在旁边的男人,也没哭了,一抽一抽的。周辞深瞥了她一眼:“我女儿都没你这么吵。”
江初宁瘪着嘴,委屈的不行:“可是我爸爸……”周辞深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吩咐道:“走了。”
江初宁想了想,忽然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扒住周辞深的胳膊:“是不是江上寒叫你来接我的,那既然是这样,你们应该已经计划好了吧,我爸爸一定不会有事!”
周辞深平静转过头:“不要对我抱有那么高的期望,我只负责把你带去南城。”
“可是……”江初宁皱着眉头,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我想要再见我爸爸一面,就一面好不好,求求你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周辞深不为所动。江初宁最后使出了杀手锏:“舅舅?你是我亲舅舅!”
周辞深:“……”江初宁继续:“我以后绝对不在姐姐面前说你坏话了,我一定每天夸你,一天夸你三遍!”
周辞深道:“看来你说了我不少坏话。”
江初宁一时语塞,没想到就这么暴露了。她刚要再次开口,周辞深便道:“你话这么多,江上寒没觉得你烦吗?”
江初宁泄气的坐了回去,果然,她指望谁都不该指望周辞深。就在她失落之际,周辞深已经打开车门,站在车外面:“还坐在哪里干嘛,等我请你?”
江初宁闻言,瞬间眼睛一亮,连忙下了车。可她和周辞深才走了没几步,里面传来的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江初宁神情一顿,连忙提起裙子跑了过去。周辞深眉头微蹙,转身看了林南一眼,后者立即会意,快速跟在江初宁身后。江初宁一口气跑到了花园,宾客已经走完了,只有冷白色的灯光照耀着地面,再没有白日里的热闹。江初宁喘息间,都是带着冷意的晚风。她屏着呼吸,快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