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看着陆水龙、蔡朝先和水缸陈云海,端着脸道:“你们仨都跟着我去上海,皮箱厂怎么办?”
“小蔡,你个小屁孩,跑那么远的地方,你爸妈能放心吗?水龙,你妈肯定同意,你对象能同意吗?云海哥,你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老婆会放你出去吗?”
仨人一致表态,家里不拖后腿,都同意他们出去见世面。 白手继续摇头,“不行不行,你们仨要走,皮箱厂的管理肯定要出问题。我不傻,那边连影子都没,这边就撤架子,我不做这样的赔本买卖。”
蔡朝先道:“手哥,我们每个人都培养一个接班人,保证不耽误皮箱厂的日常管理和正常生产。”
“不行,不行,还有一个大问题。”
白手还是摇头。 “什么问题?”
陆水龙问道。 白手道:“你们仨在我皮箱厂干活,一年收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可去上海呢,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说不定啊,不仅赚不到钱,可能还会往里贴钱呢。”
蔡朝先道:“我不管,我就当去上海见世面了。”
陆水龙道:“我也是这个想法。”
“你们仨都打定主意了?”
仨人都在点头,态度坚决。 “好吧,你们先在厂里等着。我先去上海,你们等我的通知。”
白手只和丁雅琼一起出发。 丁雅琼离开时,还是依依不舍的,因为这次一去,以后就很难再回来了。 五月三日早上,白手开着皮卡车启程。 车上除了白手送人的礼物,还把摩托车也给捎上了。 上了国道,白手加快了车速。 “小白,这次去上海,你打算如何定位自己的形象?”
丁雅琼笑着问道。 白手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莫名其妙,这是什么问题?”
副驾座上的丁雅琼,扭头看了看白手,噗嗤一声笑了,“你现在是一付学生打扮,你认为合适吗?”
白手朝着车镜上瞥了一眼,也忍不住笑起来,确实有点不伦不类。 今天这付尊容,是两个妹妹的主意,主要特点就是装嫩,尤其是戴着一付平光眼镜。 白手拿下平光眼镜,拿出一付墨镜戴上,“这怎么样?”
“成熟多了。”
“姐,既然你说到什么定位,那你就帮我定定位呗。”
丁雅琼道:“有两个例子就摆在你的面前,我也曾见过,我认为是最好的参照系。”
“谁和谁啊?”
“一个是童六子他爸,也算在城市里待了几年了,但看上去还是像个农民。”
“我肯定不学童六子他爸。”
“另一个是童六子,他比他爸进步。但总脱不了那层土色,所以他就是再打扮,他也只是一个包工头。”
“人家本来就是包工头啊。”
丁雅琼笑道:“我们是在讨论你,是你想学童六子他爸,还是学童六子。”
白手点点头,笑道:“学童六子,好像有点为难我了。”
“怎么为难你了?”
“实力不允许啊。”
丁雅琼娇笑,笑得不行不行的。 “就是么。开着皮卡车,带着十万块,还有我这气质,想低调也低调不了。跟童六子比,我至少甩他三条大街。”
“所以啊,我建议你,把自己定位于老板这个档次,高于一般的包工头。”
“有道理,有道理。”
丁雅琼道:“还有,你是装内行,还是装外行,这个也很重要。”
白手自嘲道:“我装内行?那不就像汽球,很容易被戳破么。”
“小白,会装也是一种能耐,是很有用的。”
白手苦笑,“姐,我正在自学土木工程知识,临时抱佛脚,来不及啊。”
丁雅琼建议,白手到上海后,去找杨文斌,杨文斌就是学土木工程的,是年轻一辈里小有名气的桥梁专家。 白手也正是这么想的。 有丁雅琼陪着,白手不寂寞。 一路到了省城,已是下午四点半。 二人找了一家宾馆住下。 省城是著名的旅游城市,白手和丁雅琼一样,以前都只是路过,却没停下来玩过。 所以第二天上午,丁雅琼提议在省城玩一天,白手欣然同意。 这一玩不要紧,省城风景点好多,丁雅琼玩得起劲,一玩就是三天。 白手只好陪着,虽然他不爱玩,但必须遂了丁雅琼的心。 终于,又一天上午,白手开车奔向上海。 省城到上海,只有半天的路程。 中午时分,进入上海地界。 再往前半个小时,上海市区的轮廓进入视野。 上海,我来了。 白手有点激动,与上次不同,上次是作为客人。而这一次,白手是准备来上海扎根的。 市区边上的加油站,白手停车加油,丁雅琼跑去买了一张市区交通图。 开车进上海,第一个难题是不熟悉道路。白手不行,丁雅琼也不行。 好在二人配合默契,一个慢慢开车,一个看着市区交通图指点方向,还算顺利的到了丁雅琼家。 萧船老太太开门迎接。 曾经生病的老太太,不仅早已病愈,而且像换了个人似的,比以前更精神更年轻了。 “萧姨,你还是我的萧姨吗?”
萧老太太一时没明白过来,“小白,你什么意思?发家致富了,就不认我这个老太太了?”
白手一本正经道:“这是老太太吗?这是老太太吗?这哪是老太太,这明明是我丁姐的姐姐嘛。”
萧老太太这才明白过来,咯咯笑道:“不错不错,比以前更会说话了。”
“真的,萧姨,我乍一看,你和丁姐就像亲姐妹似的。”
这时,白手身后响起了一阵笑声。 “咯咯……小白哥,那我呢?”
随着笑声,不等白手转身,就有人噌的跳到了他的后背上。 白手急忙双手背后,接住后背上的身体,因为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是调皮的小丫头丁丁。 原来,今天是星期六,只上半天课,丁丁正好放学回家。 白手背着丁丁掂了几下,阴阳怪气的叫起来,“哟,重了重了,起码重了十斤。丁丁,你太重了,我背不动了。”
丁丁伸手揪住了白手的耳朵,“小白哥,你敢不敢把你的话重复一遍?”
“丁丁,你变胖了,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