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音,顾大人说你失心疯,我还不信,我看你真的是,疯的不轻,我们?我和你?我们?怎么可能?”
就算顾府嫡女长得还算标志,可他们怎么可能?他喜欢漂亮女人不假,可他会选择,只挑对他有用的,顾大人只是地方官,他怎么都不会选顾容音。“南宫建,怎么不可能。”
容素素一个“激动”,双脚随着床沿而下,踩在地上,身上的衣物没有被动过,倒也不算是失礼。双眸含泪,痛斥南宫建的无情,绝情……纤细的手臂抬起,手指戳在南宫建的胸口,点在他的心上,还未说一个字,这表情就让他无法承受。明明没有做错,为何有心虚的感觉。容素素看着眼前的男人,浑身都是尊贵气质,和前世的南宫建相比长相更加柔美一些,若是陌生人,她一定呈欣赏的态度,但是他偏偏……一闭眼,泪水决堤,再睁开双眼,容素素迅速进入状态,活脱脱被抛弃的可怜女子。“往日种种你忘了,我却记得,你许下的山盟海誓如烟火般绚烂,可转身就能冷漠无情。我不知你是娶了我之后遇上的顾紫妍,发现她才是你的最爱,所以弃我如敝履,还是你们二人本就先相识,因她讨厌我,这才让你娶我寻开心。可我娘亲的嫁妆是被你拿去送她的,你可否认?是拿去作为哄顾紫妍的赔礼,还是你送过去的彩礼,你倒是说呀。”
嫁妆悉数在容素素手上,可容素素心里就是过不去这道坎,一想到前世属于她的,都被那对狗男女夺去,心里跟被针扎了似的。再说了,眼下,编故事也要有真材实料,毕竟有观众不是嘛。有血有肉的故事格外激动人心,薛韶锋和长卿对容素素的谎话不信,可熬不过她比真金白银还要真上几倍的伤痛表情。他们不信,脸上不信,心里不信,坚决不信。而顾大人,作为父亲,女儿在跟前生活了十几年,与建王认识,怎么可能?嫁给建王又怎么可能!可被提起的嫁妆一事在顾大人心里就是根拔不掉的刺,再牵扯到荣姨娘的女儿,不管是不是真的,只是看容素素的伤心不似作假,心跟着揪着。疑惑重重,真相究竟为何?“顾小姐,我们素未谋面,怎可能谈到什么嫁娶,再说了,你嘴上那个顾紫妍,又是何人,本王一直在皇城,也是今日才到的洛王,顾小姐可是认错人了?”
打着兴师问罪的冲劲儿,没想到在重要关口卡住了,而且眼下事情发展的超乎他想象,几乎在此女子的注视下,无言以对,不知如何是好。从气势汹汹的“顾容音”到现在弱弱的“顾小姐”,容素素偷偷松了口气,总算歪打正着,板回局面,没有生命之忧。旁人没有留意容素素的表情,房梁上的薛韶锋却能瞧个清楚,这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叫他同样松了口气。好在,这个女人只是在演戏,见她松口气,还有垂下的眼眸里皆是鄙视,就明白刚才所哭的皆是子虚乌有,只是这戏演的未免太真了吧?搞得他心头不舒服,手心紧张到出汗。他真是傻,这个骗子的话也相信,真是蠢,一想到容素素也骗过他,薛韶锋捏紧拳头,手心沾上的木屑刺进肌肤都不在乎。“顾小姐?”
容素素不说话,引得建王心中一阵失落,本想问个究竟,不,是一定要问个究竟,否则,今晚定食不下咽,寝不安席。“顾小姐,麻烦说清楚。”
容素素点在他心口的手指被建王一把抓住,手指发痛,这不是最主要的,和渣男接触不能忍,容素素强忍着恶心感,抬头怒视。“说什么?说你怎么娶了我又抛弃我?说你怎么亲自给我喂药?说你怎么亲眼看着九个月大的胎儿从我身体里慢慢滑落而冷眼旁观?还是说你不顾我小产虚弱,当着我的面宣布迎娶顾紫妍?南宫建,你果然够贱,够狠。”
容素素一口气说完,累的她只想喘气,看来骂人也是需要肺活量的,她得多锻炼,除非这辈子只有一个敌人。因为吃力,悲痛的表情显得更加难过几分,建王这个无辜人看了都会不忍,更别说顾大人和长卿。当然薛韶锋现在完全不心疼了,知道容素素在编故事,这会儿冷静地趴在房梁上,淡定地看着她即兴表演,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说会道到哪种地步。究竟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他,这时,薛韶锋算是明白容素素口中,女人如书的谬论,原来她真的是一本书,只是谁才能翻到最后。“音儿,你在胡说什么?这是建王,你们素未谋面,怎会成婚,他怎会欺负你到此地步,难不成皇城你们见过?可你不曾出府,又怎么会见过建王,这,这究竟怎么回事?”
顾大人再也无法沉默下去,对女儿的亏欠总觉得这辈子都偿还不了,听了她这番话,更是觉得自己有罪。这一定是梦境,定然只是音儿做的噩梦罢了。“音儿,定是你发病了,白神医你说呢?是不是?是不是啊,音儿才出嫁几日啊,怎会什么九月怀胎,受了刺激罢了,是不是?”
拉过长卿,顾大人一脸的期待,指着他说出诊断的结果,却忽略了长卿因为联系容素素,满脸心疼。在被拉扯中,可算是找回自我,一手探在容素素的脉搏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容素素,嘴唇轻启。容素素趁长卿的身影将她挡住,猛眨眼,眼皮子一翻,做出晕倒的动作,长卿眉毛一抖,还未领悟其意图,及时扶住了她。“素素,素素。”
要不是容素素的手指在他手上用力一抠,真怀疑容素素是真晕,脸色异常的红润,额头还有冷汗,不管哪一样都符合昏厥的特征。顾大人和建王见此也围了上来,不用容素素暗示,长卿沉着脸呵退了二人,谎称给容素素施针,病人要紧,建王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由顾大人拉了下去。房门关上,长卿也从药箱里拿出了银针,容素素睁开双眼,看着闪着寒光的银针,身心惧怕。“长卿,不会真的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