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什么?给我去抓了她,送去监牢。”
大人急了,看着痛哭流涕的荣姨娘,只觉得此女子真毒,当了顾大人的侍妾,居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不过那顾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唯一的嫡女,他都能舍得让她受苦,这还是人爹吗?确定不是仇人吗?同情的看了眼容素素,敢情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自小过着非人的日子,怪不得,怪不得被皇上看上眼后,受尽了宠爱,这老天还真是公平。“拉下去,关起来,赶紧的。”
大人着急退堂,想着与公主好好说两句,好让公主能在皇上面前提一嘴,公主提一句,比他们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干活更有效。卖力的指挥着狱卒,然而荣姨娘还想着奔向容素素,可女子的力道有限,况且她来了两日滴水未进,一心想着回顾府去,哪儿来的力气。这般拉扯,荣姨娘的胳膊在一次次的撞击中便折了,清晰的骨头拉扯声,听的容素素都于心不忍了,这就是抵死抗争啊,还真是可怜啊。“慢着。”
公堂之上,唯一一道气定神闲的声音,都不需要大人提醒的,让狱卒们纷纷松开了手。大人见状不明白了,转念一想,警惕地看着府门前,又跑向了容素素,低头谄媚地说道:“公主,下官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下官也是如此,可这有百姓看着呢,传出去不好听,不如下堂后,请公主移步,咱们好好的整整她。”
这个“她”字,大人说的咬牙切齿。容素素放下手帕,特别认真的看着这位大人,敢情还有这种玩法?先把人罪给定了,回头到了监牢之中,想怎么泄愤就怎么泄?“大人,受教了。”
大人正洋洋得意呢,哪知,容素素话锋一转,不仅如此,还站了起来,他防不胜防,险些摔跤。“公,公主,不知有何指教。”
大人这才感觉到容素素的不对劲,这可不像是找荣姨娘麻烦的,倒像是找他麻烦的,不应该退堂了吗?怎还站起来了?“大人,大理寺的案子是断了吗?”
容素素突然拔高了声音,这么一喊,把外头本觉得已经看完了戏的百姓,松散的心又给拉了回来。有此一问,大人只能说是,心里又是忐忑不安,又是好奇容素素想玩什么把戏。“她。”
容素素突然指向了荣姨娘,仔细的瞧着,她要把荣姨娘悲惨的模样记在心里,记在脑海里,回头上香要告诉顾容音,那个欺负她的人已经得到了惩罚。“顾府的荣姨娘伤害我不假,若只是伤害了我,那就罢了,可我现在不再是那个顾府不受人待见的小姐了,我是皇上亲封的公主,想害我?也不想想刻在我身上的公主身份。”
容素素有容易等人护着,随心所欲地围着荣姨娘走了一圈,此等挑衅可真叫荣姨娘急得跳脚。但一想到自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只能任由容素素跟看猴一样看着她,过了今日,她还不知道怎么办呢。容素素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荣姨娘身上伤痕累累,可又如何,这不过就是开胃菜等着吧。停下看戏的视线,容素素把目光定格在主理案子的大人们身上,把刚才的话题接下去。“大人,都说法外开恩,我想替这女子求个恩典,怎么说我们在顾府也有过情意,哪怕这情意里只有不怀好意。”
容素素不客气地揭露她对荣姨娘的意见,但是意见归意见,她还是有人性的,继续说道:“她年前生了个儿子,身子还未恢复好,让她上路,还去北方,不是要她死吗?”
好戏开始了,精彩还在后头呢。“公主。”
大人听了容素素的话,吃惊得很,他们就想荣姨娘死在路上啊,这是最好的安排,既体面,又能跟皇上交差。“公主啊,下官就跟公主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毒妇罪大恶极本就应该杀了,可有百姓在啊,大理寺办案,总得做做样子,公主实在没有必要替她求饶。”
怕容素素听不懂,大人朝着她拼命眨眼,但求事情赶紧解决,下堂好让百姓们先离开。“大人,我也不是为难你,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这人我还真就保了,你也知道顾府那位大人怎么说也是跟我流着相同的血,这位顾容氏毕竟是他曾经的心头好。”
“哦。”
大人会意了,凭着容素素的三言两语,在心里认定了顾大人的为人,原来他今日前来是真的看疯婆子,看来枕边人还是抵不过亲生骨肉啊。他还不知道,顾大人给荣姨娘送毒药的事情,若是让他知晓了,怕是又是另一番解读。这顾大人平日里吃香的喝辣的,原来是吃了自己女儿的血馒头啊,见容素素为难的低下了脑袋,心里把顾大人骂了一遍,更加同情容素素了。“公主,我明白你忠人之事的为难,但是你也要体谅下官,这罪判的没错,轻易是不能改的。”
大人自认为容素素正为难着,便时不时给个“你安心”,“有我在的眼神,这可把容素素给搞糊涂了,就没有见过这般难缠的官,难不成刚才是她误会了?“大人,不如这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何?流放还是算了,毕竟她也没有刺伤我,只是把我吓着了好几日未能睡觉,回头我去禀明皇上,罚她这辈子不能出顾府,如何?”
容素素说着情,还不忘把自己受苦的一面表现出来。“公主,你可别为难我了,皇上那儿,下官真不敢说。”
容素素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不说点什么,只是一味的拒绝,怕是她在皇上面前给他穿小鞋。大人一个劲的指着皇宫的方向,就是为了让容素素明白,这事啊,他真做不了主,只能去求皇上下旨,哪怕口谕也成。容素素一看有戏,也不为难大人了,看向那一堆的百姓,冲着人群说道:“宫里来的公公,不如你先去禀明皇上,我随后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