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素素这边的计划,成功让建王和洛王咬住不放,只是委屈了薛韶锋,没了自由,不过以一人之力,困住建王和洛王的人,他也是功不可没。容易回来禀报了好消息,过了好久,薛韶锋终于从皇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带回了容素素钦点的美食,不过这时天色也稍晚了。“陪着”薛韶锋逛皇城的两波人马,早已经累的不成样子了,一个个就近找了树,躺在树干上,静静地看着容府的灯亮了。晚膳后,待容夫人和容大人走后,容素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二老说了一遍,这是她跟薛韶锋商议过的,不能再以长辈年迈而自作主张,而她主要的目的就是搬去公主府。公主府已经落成,她已经没有理由再待在容府了,这么做不是想要疏离容府,而是想更好的保护容府上下。“外祖父,外祖母,素素不孝,不得不搬。”
容素素谨小慎微地说着,唯恐二老有什么想法,就如同上一回那样。“素素,你已经想好了吗?”
容老爷子问道。武人一惯的威严配上老者的稳重,让老爷子的口吻显得生硬,不怒自威。容素素着实吓了一大跳,本就有了被二老责问的准备,可真到这个时候,又控制不住自己了。容素素下意识的反应,老爷子也是意想不到的,捂嘴怪自己太粗心,老夫人可不憋着,一巴掌打在老爷子的背上。声音很大,在场的小辈无不低头,老爷子自觉自己丢脸了,就别过脸去,独自舔舐伤口。“诶,你怎么说话呢,好好的说,这事必定是素素想好了的。”
老夫人不依不饶,从容的站起身来,走向容素素。她是真舍不得容素素啊,可自从知道了悦娘做了建王的眼线,她也想开了,就是再不舍又能怎么样?连容府都不是个完全安全之地,怕是只有公主府才能保容素素周全了。“外祖母,我无碍的,外祖父也是关心我们。”
容素素心存抱歉,连脑袋都抬不起来了,可不得不做的事情,她是不会让步的。“唉,你这个丫头。”
老夫人爱怜的抚摸着容素素的头顶,痴痴的看着。这性子真是随了她娘了,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不计后果,一样的…罢了,她老了,也看不住容素素的,好在,眼下有了薛韶锋这个让她满意的外孙女婿。有他看着容素素,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薛韶锋的为人,气度,以及这孩子的品性,都让她满意的不得了。“外祖母不劝你,但是记得要常回容府,瞧瞧我这个老人家,知道吗?我可就你一个外孙女。”
“外祖母,你。”
容素素双眼闪着泪花,她以为总归要被骂上几句的,没想到居然听到如此动容的话。鼻头一酸,眼泪说掉就掉,悲伤的情绪席上心头,容素素五官都皱了,耸着肩膀,哭泣起来,呜咽的答应着:“我知道了。”
眼泪越掉越多,越流越快,几时起?她也成了个爱哭鬼?“唉,你这孩子怎么,哭什么呀,不哭,咱们不哭啊。”
容素素一哭,老夫人倒是不知所措了,这不是说几句贴己的话嘛,好端端的,怪她这张嘴啊。刚才的不舍,现在更是不放心了。“好了,不哭不哭,都要做娘了,得坚强点儿,知道吗?傻孩子。”
“我知道了,外祖母,我就是难过,我就是想哭。”
老夫人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容素素哭的更是汹涌澎湃了,这可把老夫人彻底给心疼坏了,谁叫容素素一惯都是爱笑,爱闹腾的呢。“看,是你不会说话吧?”
老爷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就站在老夫人的身边,表面上讽刺老夫人的说话方式,但是很快就努嘴对薛韶锋命令道:“你娘子都哭了,还不赶紧宽慰两句?怎么当人夫君的,日后还怎么做个好父亲啊?”
一场家庭危机就这么在笑语中解除了,在二老的首肯之下,容素素搬离容府的消息,就跟长了脚似的,在府上下传开了去。对于这个消息,最开心的当属悦娘了,做了建王的眼线这事,是她此生最后悔的,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在容府也没有什么地位可言,若是被发现了,就是她的末日。容素素只要离开容府,那么她在建王那儿就是一枚废棋,日后也用不着她了,一想到自己不用胆战心惊,不用再偷偷摸摸去见建王,这心情无法形容。在他们院门关上后,悦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偷偷起身去偷了容晋庭的一壶好酒,做贼似的回到了房间。也不点蜡烛了,就着月光,给自己满上一盏,痛痛快快的饮下,无处宣泄的愉悦,就如同那酒水,顺着淌过肠子,彻底痛快了。此时此刻,没有悦娘想的那么安静,她所心心念念的少爷,正在墙角下偷听着她的一举一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也许是不胜酒力,也许是太过于高兴了,悦娘举起酒杯,对着被她打开的窗户,再一次敬这一轮上弦月。再一盏下去,悦娘都快站不稳了,摇摇欲坠的身子,呆呆的笑。“老天有眼啊,知道我何其无辜,不愿见我在夹道中活着,可算是把那灾星送走了,我也不用举步维艰,可以跟少爷好好的过日子了,真是太好了。”
墙角下的容晋庭直接就黑了脸,骂容素素是灾星?容府上下还没有人敢对容素素不敬的。原以为悦娘是鬼迷心窍,可见就是包藏祸心,是他,一开始就不该轻易的放过悦娘,这才让她一错再错。容晋庭站了起来,本想破口大骂,好好的教训悦娘,可不巧的是,悦娘放下了酒杯,已经走到了床边,看样子当真就是醉了。“该死的,早不睡晚不睡,偏偏在这时候,早不喝,晚不喝,偏偏也是这时候。”
容晋庭自认为对悦娘已经是仁至义尽,可偏偏她就是要犯事,等容素素离开了,他定不会再任由悦娘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