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最好做好准备,东西吃了有多久了?”
薛韶锋怀着不安找上了容素素,却见她手边的半碗鸡丝面,倒是迟疑了,这个点,一般情况下容素素已经用完了早膳,这会儿怎么…“你有什么话就说呗。”
容素素打着哈欠,困顿,这一天比一天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每晚都很早睡得,早上又起的晚。盯着眼前的鸡丝面,好吃是好吃,但是缺了点儿什么味,一时之间倒也说不出来。“你确定想要听吗?要不我过一个时辰再来。”
都到了此时,薛韶锋却打退堂鼓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就怕会影响到小女人的食欲。容素素的脸都黑了,什么确定不确定?应该要问这个男人确定不确定要说吧。“薛韶锋,你再敢卖关子给我试试看,我一定奉陪到底。”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薛韶锋也不敢隐瞒了,挨着容素素坐了下来,赔着笑脸,哄着:“还不是怕你会吐吗,好好好,我说还不成吗,是关于顾大人的事情…”不到一会儿,容素素抱着肚子吐了一地,喉咙的疼痛,不如腹中的绞痛,吐的她连眉头都能形如菊花了。“你过分,居然,呕,呕,明知道我刚刚吃完东西,你还恶心我,呕…”不能多说话,一开口就想吐,肚里的食物翻涌着,拼命的往喉咙口涌,痛苦万分。“容儿,说了等你消食的,你看,错,我的错。”
薛韶锋一边安抚着拍背,一边拼命认错,看她吐得这般辛苦,就知道自己是惹祸了,说起来都怪顾大人了。昨夜,顾大人在大理寺出了很大的糗,惊动了大理寺所有官员,此事说起来得亏韶阳郡主那加了料的包子。顾大人从宿醉中醒来,又冷又饿的,清醒了许多,看着四周似地牢,抓着铁杆又喊又骂,可是没有人理会他,气的他想要掰断铁杆,直到瞧见了那个包子,才消停下来。包子已经凉了,掰开包子,瞧着里边的大肉馅,顾大人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嘟咕嘟直叫,一点都没有防备的,大口吃起来。就这么一个包子,就算再大,也只是个包子,快就吃完了,还有点儿意犹未尽,刚刚尝到了肉包的香味儿,已经没有了,气的他又是一阵咒骂。监牢里的看守,平静听着咒骂声,只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甭管职位再高的大人,进了他们大理寺的监牢,那就只有等着审理的那一日,否则别想走出去。一个个的也都不管靠近,不想多管闲事,继续该睡就睡,该喝酒就喝酒,直到一炷香后。顾大人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满脑子都在回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骂容素素的片段不住的往脑子里涌,让他后悔,让他心疼。明知这是皇上的激将法,就是为了气他,而他偏偏还就上了当,居然跑去公主府闹事儿,现在想来,悔不当初啊。想想以前,他就没有当好一个父亲,而现在更是把他跟容素素仅存的这么点儿关系,给伤害了。正后悔着呢,突然察觉肚子疼了,还不是饿了的疼,而是一点点抽着的疼,刚开始还能忍受,但是很快这种疼越发的厉害了。“来人呐,给我找大夫。”
顾大人坐在地上,忍着腹痛,双手扒拉着铁杆,痛苦的对着外面大吼大叫。但是没有任何用,监狱里依旧寂静的可怕,没有人回应,他不知道喊着找大夫这手段,监狱里不说每日上演吧,但却是三天两头来这么一招,特别是像他们这些有身份的大人,最会使的手段了。看守并不把顾大人的哀嚎放在眼里,甚至因为他的声音太大了,从鞋子里拿出点棉花,塞进了耳朵里。可怜的顾大人,抱紧了自己,尽量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儿,可还是没有减轻腹痛的感觉,甚至还发起了冷汗。他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腹痛而怀疑到刚刚吃下的包子,仅仅只是认为,应该只是着凉了。都怪这大理寺,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居然不知道给他盖点儿厚的,现在闹肚子了吧!回头一定要找他们算账。腹痛的感觉越发严重,冷汗早已将他三层衣裳给浸湿,伴随着一个响屁,瞳孔都在放大,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去了。这并不是因为腹痛,而是因为一股暖流…顾大人再也不想喊了,只希望所有人都把他遗忘就好。刚刚释放后的轻松,很快腹中又有了点反应,疼,钻心的疼,紧接着又是一声响动,周而复始,累瘫在冰冷的地上,直到臭气熏天,看守的发现了他。“薛韶锋,日后你给点提示行不行?我,呕。”
容素素继续狂吐,她还真是可怜,人家顾大人一泻千里,被发现时在黄臭之中,而她怀着身孕抱着盆吐,怕是也只在少数吧?难不成,今儿是他们父女的上吐下泻之日?顾大人的遭遇,追究是“感动”了大理寺的各位大人,不忍他的英明毁于一旦,便封锁了这个消息,顺道派人出去,让顾府的人来接洗漱过的顾大人。抓顾大人进大理寺的大理寺卿,最是倒霉,还没有品尝胜利的喜悦,就已经被打入了谷底,因他办事不利,他的顶头上司将他贬到了最低的职位。大理寺上下以为这样就能平息顾大人的委屈和怒气,却不知,这一次的浩劫,让顾大人“洗心革面”,将大理寺上下视为敌人,生死只能有一个的那种。披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披风,在清晨阳光升起时,落魄的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那洗也洗不掉的味道飘在街道上,让早起的小贩痛苦的捂鼻,咒骂,不知道的还以为倒夜香的把车子给翻了呢。顾大人夹着尾巴进了顾府,一路狂奔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命人抬上热腾腾的洗澡水,花瓣,以及皂胰子,势要洗去一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