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义和玄羽。他们两人一脸懵的状态,显然事发突然,还没搞清楚如今是什么状况。倒是墨怀柳扑哧一声笑了,“歪打正着啊。”
王富贵大喜过望,上前一步,“你们怎么也来了……”话还没说完,玄羽突然将手中的刀用力朝王富贵飞掷出去。众人心下一惊,却见那刀擦着王富贵的颈边飞过,击中了他身后一个手持大刀的壮汉。对方应声到底,众人这才明白,原是刚才这人打算趁其不备,背后偷袭,幸好被玄羽及时制止。“呼,真悬。”
玄羽松口气,正要说话,突然低头,“咦?这人谁?”
“你可真行,现在才发现屁股底下坐了个人。”
白义调侃着站起来,一转头就看到身后的巨大木笼内,一群人正用或是惊讶或是迷茫的目光看着自己。而在这之中,最闪亮的莫过于自己的妹妹白芜,以及她身边那碍眼的墨怀柳了。“白芜!”
白义又惊又喜,赶忙扑上去想将木头笼子踹开。“你是被他们抓了吗?他们欺负你了吗?别怕,哥哥来了,哥这就帮你揍扁他们……”眼看白义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玄羽默默从掌柜身上摘下一串钥匙递给他。白义急忙打开了笼门的大锁,刚要进去,就见那些被关着的客栈住户们疯了一样冲出来,纷纷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似乎是生怕再被关起来。白义被人群挤得左右摇摆,等他终于站稳了,才看到白芜和墨怀柳手牵手走出来,显得淡定异常,仿佛他们根本不是被抓来的,而是饭后散步来这个遛个弯而已。“哥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白芜说着,走过去拉着白义的手,轻轻拍了拍他手上一个被木刺划破的小伤口。紧接着,她对着伤口轻轻吹了一下,认真道,“痛痛飞走,哥哥就不疼啦。”
白义感动得直想把妹妹抱起来转一圈,可是一抬眼看到旁边站着的墨怀柳,他的脸色就又耷拉下来了。“我跟那黑大个儿看见你们不见了,就四处找机关,不小心碰到个啥东西,脚下一开,就掉下来了。”
白义瞪了墨怀柳一眼,转头又换上温和的语气和表情对白芜解释道。玄羽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臭小子说谁黑大个儿呢,没大没小的。”
话虽如此,他也没生气,看来他和白义的关系因为今晚倒是拉近了不少。“白芜!”
王富贵拨开人群,急忙跑来,张开双臂抱住白义兄妹俩。“天煞的,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要是你们出什么意外,我怎么向你们父母交代啊!”
王富贵心疼地说着,视线依次扫过三个孩子,显然是对他们都担心不已。白芜咯咯笑起来,“舅公别担心,如今我们立功了,爷爷奶奶高兴还来不及,不会责怪我们的。”
她看了看手里的小蝎子,悄悄放进了口袋里。没想到这小东西没派上用场,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紧接着她又骄傲道,“舅公,要不是我们来了,恐怕这群坏人现在就点燃火药,同归于尽了。您说,我们来的是不是时候?”
王富贵笑呵呵地拍了一下白芜的脑袋,“你呀,就会讲一些歪理。”
另一边,刘金被那些解救出来的人围了个结实,他们纷纷痛哭流涕,表达自己获救后的激动以及对刘金等人的感谢。眼看他被人搞得手足无措无法脱身,白芜便对墨怀柳暗示道,“这些人要怎么安顿呀?”
墨怀柳看一眼玄羽,后者顿时会意,“这些人恐怕还需要到官府作证,我这就去同他们详细说说,免得到时候人都跑了。”
“我同你一起去。”
墨怀柳说着,同白芜道了声别,便率先走了。玄羽有些惊奇,毕竟这不符合自家公子一贯的作风——要知道,只要有白芜在旁边,墨怀柳是哪里都不舍得去,只想陪在她身边的。不过他嘴上也并未多问,直接跟过去了。他们走后,白芜又问王富贵,“舅公,刚才我看你们明明被劫持了,怎么突然就活动自如了呢?”
白义虽然没亲眼见识,但如今也有了好奇,“对啊对啊,舅公,你是不是有什么神奇武功?能不能教教我?”
王富贵笑道,“哪有什么神奇武功啊,我就是留了个心眼儿。“其实你们走后,我就发现窗户纸上有个小洞,这个洞以前是没有的,那就证明有人戳开窗户纸进行偷窥,所以客栈里的土匪们恐怕是已经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我本来想找你们回来重新商议对策,但转念一想,这群人如此狡猾,恐怕途胜变故,还不如将计就计,假装没发现他们的小九九吧。“于是我一直保持警醒,晚上他们使用迷香时,我用绢帕盖住口鼻,并未昏过去,后来他们绑我的时候,我也是故意撑开胳膊,假装被绑着,其实我的右臂完全可以自由活动。”
白芜与白义听得惊奇,不由得对王富贵心服口服。“舅公,您只从窗户纸上就能判断出这么多,真是太厉害了!”
白义钦佩道。王富贵摆摆手,“我做了大半辈子捕快,没旁的本事,也就是比旁人看得细致点儿罢了。”
在玄羽的安排下,众人很快就出了地下暗室,回到客栈中。王富贵和刘金负责将土匪们与客栈中的旅人送至官府,墨家的家丁跟随前往帮忙,玄羽则护送着三个孩子回家。闹腾了半夜,如今要重新回家,白义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只感觉爷爷那怒气冲天的脸色仿佛已经近在眼前了。白芜笑道,“哥哥,你出来的时候胆子大得很,怎么现在就怕了?”
不过她也很快安慰,“放心吧,这次你做了好事,爷爷顶多骂我们两句,不会打你的。”
“希望如此吧……”白义没精神地说着。他们正要上马车,只看到玄羽将一个捆好了的人搭在马背上,看样是要一起带回去。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后,白芜不由得惊讶道,“这不是那个会训练蛇的厨子吗?怎么他没送去官府?”
“啊,这个,因为这人比较危险,公子说先带回去关着,等明天天亮了再亲自送过去。”
玄羽搪塞道。他这理由实在太烂,白芜都不忍心戳穿他了。她只是转头看向墨怀柳,“你把他带回去,肯定是另有用意吧?”
她相信,墨怀柳一定会一五一十,把这样做的原委统统告诉她的。可是令白芜没想到的是,墨怀柳先是点头承认,随后却说,“我自有这样做的道理,但具体为什么……很抱歉,我不能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