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凶神恶煞的,白芜被吓了一跳,顾不得去看身后是谁,赶紧跳出来,“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看看……”看到她,王富贵不由得一愣,“白芜?怎么是你?”
紧接着,他又赶忙对那官员赔着笑脸,“尊驾,这位是我姐姐的孙女,小孩子一时好奇,可能就跟过来了,您行个方便可好?”
那官员却是眉毛一撇,白眼儿翻到天上去,“你说行个方便就行?诏书宣告,本就不该被旁人打搅,这点,你应该比本官还清楚。”
“自然,自然。”
王富贵低眉顺眼地附和着。他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才急匆匆赶回来,只带刘金独自接诏,没惊动白老夫妇的。否则,有外人在场,便算是惊扰圣驾,要定罪。“既然知道,那还说这种混账话?”
官员提高了声音,呵斥道。“惊扰圣驾,就是几岁孩童,也不能饶!来呀,给我把那不懂事的小毛孩抓起来,痛打四十!”
王富贵赶忙拦着,“慢慢慢!尊驾,不至于吧?她这么小的小孩子,怎么经得住痛打四十啊!”
他使个眼色,刘金便接话道,“这也算我们家管教不力,让我来打吧。”
师徒俩想着,最起码自己人动手,轻轻拍两下,装装样子也就过去了,并不是真的要打白芜。可惜那官员也摸透了他们的想法,“王捕头,您这刚刚接诏,还没正式上任巡捕,就这么大官威啦?居然指导本官做事?”
他冷笑一声,“不必麻烦您,我带来的人自然会动手!”
事到如今,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官员就是有意针对王富贵了。白芜更是被他的话噎得气愤不已,真想一巴掌拍他脑门上让这人清醒清醒。“真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你了,偷偷看一眼都要挨打!”
白芜干脆也不跟他客气,气呼呼地责问道。“你没得罪他,这一点他本人也清楚得很。”
此时,一直藏在白芜身后的人终于站出来。“他不过是因为自己那点小心思没满足,所以找借口刁难你们罢了。”
是墨怀柳,他捩了官员一眼,面上的表情带着几分鄙夷。那官员一见他骇然大惊,居然抖如筛糠,“是、是您……您怎么……”他作势要下跪,墨怀柳摆摆手制止了他。官员和几个侍卫诚惶诚恐地站着,虽然没跪,却更显得惊恐了。他们心知肚明,眼前的这位小公子,可是个万万惹不起的人物!“原来是你啊,刚才故意吓唬我,哼!”
白芜故意捏了捏墨怀柳的脸,同时不忘转身瞪官员,意思是告诉他:自己和墨怀柳关系好着呢。刘金也打招呼,“墨小公子,好久不见啊。”
眼看着官员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刘金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人非常怕墨怀柳,虽然自己还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身份,但是用墨怀柳来狐假虎威,治治这些恶官,真是再好不过了!“你官至几品,食邑几户?”
墨怀柳看向那官员问道,声音不大却非常有威慑力。官员战战兢兢,汗出如浆,“下、下官食邑三百户,从五品……”“呵!”
墨怀柳冷笑一声。“小小的从五品,就如此耀武扬威,我看再给你几天时间,你怕是连圣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此话一出,那官员和几个侍卫都惊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呀!下官知罪,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下官吧!”
“你倒会看人眼色。也是,做到了从五品,怎么说也得懂点儿机灵。”
墨怀柳带着几分嘲弄说着,将白芜推到自己面前。“不过你着实愚笨,因为你得罪的是她不是我,所以若要道歉求饶,也得找这个小姑娘。”
“啊?”
官员愣了一下。“我……她?”
“嗯?”
墨怀柳眉眼微挑,露出几分警告的意味。那官员确实会看眼色,没有任何犹豫,就冲着白芜磕头行了个大礼,“这位小姑娘……不,姑奶奶,是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说实话,白芜被墨怀柳刚推出来的时候有些发懵。毕竟她虽然讨厌这个官员,但她也没想到要把他怎样。但见此人如此卑微,墨怀柳又有意给她撑腰,白芜顿时有点得意起来,觉得若不是刁难他几回,只怕辜负了墨怀柳的好意。于是她故意学者官员刚才的口气说,“你让我饶我就饶?轮得到你指挥本姑娘做事?”
官员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若早知这小姑娘和那位祖宗是朋友,他刚才绝对会把嘴闭上,一句多余的都不说。那些侍卫也案子埋怨,真恨不得给这领头的把嘴缝上。“那您看……?”
官员赔着笑脸,试探着问。白芜做出一副随心的样子,“那我可不知道了,我就是个小毛孩子,我懂什么?你们还是问我舅公吧,他老人家刚才也没少吃你们的气。”
这几个人赶忙调转方向,又冲着王富贵和刘金磕头,“王捕头、刘捕头,您二位发发慈悲,别跟我们计较!”
刘金询问师父的意见,王富贵示意他自己看着办,默不作声。刘金知道,师父这也是烦极了这几个见风使舵的,于是轻咳一声,大手一挥,“我这人心善,你们表现一下诚意,我就不刁难你们了。”
那几人大喜过望,正要说话,只听刘金说,“我最近手头缺钱,几位要不要资助点儿?”
此话一出,几个人面面相觑。“恕某愚钝,您这……这什么意思?”
官员小心翼翼地问。刘金上下打量官员,笑道,“我看你这身官衣挺值钱的,要不脱下来给我?”
“啊?!这、这可不行,这是圣上亲授……”官员一下子红了脸,知道刘金是有意羞辱自己。士大夫当众脱衣,哪怕在场的没几个人,这也是极大的侮辱了。偏偏那位小祖宗还在,他还不能顶嘴,只能想办法找借口拒绝。不料刘金还没说话,墨怀柳就先开口了,“诚意不够啊,看来你是想不想得到我们的谅解了。”
听了这话,官员哪儿还有不从的道理,赶忙将官衣脱下来,还摘了官帽和玉带交给刘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