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和墨怀柳来到客栈,不等门口的掌柜招呼,两人就直接上了楼,直奔王富贵居住的客房。“哎哎哎……”掌柜的正要招手,玄羽搀扶着白老太太和白老头,乐呵呵地走进来。“掌柜的,小孩子活泼,别计较。”
玄羽说着,要了一壶上好的毛尖让店小二送去客房。掌柜的一见对方出手阔绰,立刻眉开眼笑,赶忙催促店小二去办了。“舅公,我给您送药来啦!”
白芜拍拍客房的门,喊道。很快王富贵就推门出来,面带喜色,“小白芜来啦?来,让舅公好好抱抱!”
说着,将白芜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肩头。“来,舅公给你骑大马!”
一老一少玩得正开心,白老太太上楼来了。见状,她急忙招手,“乖乖,快下来,你舅公身体不好……”“没事儿,我还不至于虚弱到连个孩子都扛不动。”
王富贵乐呵呵的说。“是王舅公主动抱的白芜。”
墨怀柳小声解释了一下。白老太太笑道,“墨家小公子,就知道你和白芜关系最好,不管啥事儿你都护着她。”
白老头挥挥手,“行了行了,乖乖,咱们今天来是有正事。”
闻言白芜便让王富贵将自己放下,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他,“舅舅,这就是我做好的药丸,你每天服用一颗,七天之后,瘴气病就治好了。”
“七天?那么快?”
王富贵有些惊讶。他接过小瓷瓶,头一次觉得这里面装的不是药丸,而是自己余生的希望。毕竟以前见过的大夫,都摇着头说他活不过三个月,可是如今白芜不仅说能把他治好,还不用开刀,不用扎针,只是吃点药,并且只需要七天就能治好。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奇迹。白芜拍着胸脯保证,“您就信我一次,七天以后见分晓。”
“我都这把年纪了,哪有什么信不信的。”
王富贵笑道。“就是觉得,突然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白老太太上前来,拉着王富贵的手语重心长道,“小福,治好以后,你就别去衙门了,带着刘金住在我们村儿吧。“咱们都老了,以后见面的日子越来越少,如今好不容易重聚,不如就住得近一些,走街串巷的也方便。”
王富贵也正有此意,只是不好意思跟姐姐开口,听到白老太太这么说了,他便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不过他有些发愁,毕竟他和刘金若是想安顿下来,首先住处就是个麻烦事。白芜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动说,“舅公,我们村子里还有几间没人住的屋子,您到时候挑挑喜欢的,我直接找村长说说,把房契买下来。”
王富贵以为她是开玩笑,也调侃道,“乖乖,你打算用什么买呀?”
白芜眨眨眼,“当然是银子呀,我有好多银子,都存在奶奶那里。”
她的小金库确实是交给白老太太保管的,这样做是因为白芜对人间的钱财没有详细的概念,只是单纯觉得银子是好东西,却不会合理运用。所以白芜觉得,还是交给见多识广的奶奶来分配更合适,而白老太太也确实细细划分,从家里人的吃穿用度,到几个孙子未来的花销,她全都计算好了。王富贵当然不信白芜说的,正要教她不可吹牛,却见白老太太点点头,白老头也神态自若,一瞬间,他明白过来,白芜不是在说笑,而是认真的。这下,轮到他惊讶了,“什、什么?!白芜才这么小,哪儿来的钱?”
“说来话长。”
白老头笑道。“要不你请我们进去坐坐,我详细说给你听?”
王富贵一拍脑袋,“瞧我,都忘了让你们坐下。”
众人进屋坐下,白老夫妇一说起白芜,就打开了话匣子,将白芜过往的那些神奇事迹细细讲来,满脸骄傲。王富贵越听越惊讶,最后他看向白芜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带了钦佩。他实在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有如此丰富的经历,连他这个成年人都自愧不如。就在这时,店小二端着一壶毛尖来了。他将茶壶放下,袖子顺着胳膊滑落了一点,王富贵眼尖,看见他胳膊上的几道伤痕,多年做过捕快的他起了疑心,习惯性问道,“小伙子,你这伤怎么回事?”
店小二愣了一下,低头看看伤口,赶忙把袖子放下来盖住,赔着笑脸,“嘿嘿,没事儿没事儿,我干活不勤快,掌柜的打的。”
玄羽有些打抱不平,“那掌柜的真不是个东西,小惩大诫得了,何至于打人?”
店小二倒是看得很开,“我们这种签了契的,其实跟学徒差不多,掌柜的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几位客官不用放在心上。”
说罢他便转身退出去,王富贵的眼神却一直落在他身上,直到店小二下了楼,他还是盯着对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墨怀柳问,“舅公,您是不是看出什么不对来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王富贵,干脆跟着白芜一起喊舅公了。结果这称呼像是踩了白老头的尾巴,白老头一拍桌子,“瞎喊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家的人呢!”
白老太太也不客气,当即拧了白老头的胳膊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咱们还是坐怀柳家的马车来的呢,人家喊喊怎么了?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小气?”
白老太太厉声说着,白老头丝毫不敢顶嘴,只能一边嘟囔着老伴儿说得对,一边给她倒茶。白老头之所以对这个称呼这么敏感,就是因为他总担心小孙女被墨怀柳拐跑,所以他巴不得跟墨怀柳离得越远越好,最好是没有任何关系牵扯。一想到小孙女以后出落得亭亭玉立,要被别家男人拐走,白老头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儿。不管拐走小孙女的人是不是墨怀柳,白老头都坚信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他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男人脑子里想的啥,他能不清楚吗!王富贵眼看着姐夫的面子有点挂不住,赶忙转移话题,“哦,确实是有点不对劲……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
他忽然压低声音,“姐,你们在这儿住的时间长,我想问问,这附近可有土匪马贼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