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的面前仿佛又浮现出当初父亲和母亲被杀害时的情境。当年虽然豆豆只有四岁,但是当时那个夜晚,家中火光冲天的情境依然历历在目。当时豆豆的母亲和父亲正在陪着豆豆玩,彼时帐子外面突然闯进一些人,跟豆豆的父亲打了起来,而豆豆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草原上的女子,不懂武功,而豆豆的父亲虽然懂得武功,但是进来的几人都是武功高强的人,没用几个回合,豆豆的父亲便被刺中了要害之处,死不瞑目。而豆豆的母亲竟然突然高声说了一句话:“好好的,等父亲和母亲去会找你。记住了,不要哭、不要动。”
彼时藏起来躲猫猫的豆豆听了母亲的话,紧紧地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豆豆捂着嘴,悄然地看着外面的情境。那是一只脚,一只穿着靴子的脚,那双靴子不是一双普通的靴子,那可是一双只有单于身边的侍卫才能穿上的靴子。豆豆紧捂着嘴,不敢吭声,不敢有任何动作。豆豆虽然年幼,虽然无知,可是豆豆却并没闹出任何动静。只是看着,看着有人给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捅刀子,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生生杀死。豆豆看不惯了,但是自己年龄尚小,自己不能跟对方作对,只有自己藏起来,不让对方发现,自己才能等待将来的某个时机,将来自己长大之后,可以将仇家杀死。”
豆豆打小就是个被母亲教养得极好的孩子。豆豆的父亲又是一个武夫,在单于手下做事。打小豆豆就被父亲教养得胆大心细,所以此刻的豆豆才能听了母亲的一句话,然后才能忍耐着躲着,一直躲着,等候时机逃离此处。可是豆豆的算盘打得虽然很响,豆豆母亲的筹谋却未能逃得过那个身穿靴子的人的眼睛。那个人进了帐子,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桌子角下面露出了一截衣角,男子蹲下身子,掀开桌布,“好孩子,出来吧,跟着叔叔走吧。来人,带着小姐回营。让她跟小周和小米一处,一起玩耍长大吧。”
豆豆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男子,面前的男子脸上竟然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在右眼角处。豆豆紧紧地闭着嘴,被一个男子抱着,豆豆心里想着刚刚被人杀害的父亲和母亲,豆豆并没说什么,而是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周边的人。其实豆豆只是在记忆,记住这些身边的人,这些都是来杀害父亲和母亲的人,自己尽量地记住他们的脸。豆豆伸手拿起其中的一个牌位,抱在怀中,轻声啜泣着:“母亲,我是豆豆,当年我可是听了母亲的话,没动、没出来啊。母亲,可是这么多年来,我还是被那个仇家养在家中,虽然我是单于的女儿,名声在外,在匈奴那边的身份也是极高的。可是母亲,孩儿知道,单于当年将我视为女儿一般养大,定然包藏了祸心。豆豆是个小女孩子,能有什么本事,豆豆只能每日里装作跟两个兄长很开心的样子。豆豆得活着啊。”
“父亲曾经告诉孩儿,只有活着才能做接下来的事情。豆豆并没辜负当年父亲和母亲对豆豆的悉心教诲,豆豆都铭刻在心。这么多年来,豆豆从未表露过自己内心的情感,豆豆跟两位兄长的感情也是极深的。”
豆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呢喃道:“豆豆现在已经长大了,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了。豆豆现在正在积蓄力量,正在慢慢地筹谋将来的事情。母亲,您当年是何等的贤惠啊,我这个做女儿的岂能就那样让您被冤枉了吗?”
豆豆放下母亲的牌位,然后又将父亲的牌位拿起来,拿了干净的锦帕擦了擦:“父亲,我是您的孩儿豆豆啊。父亲,我每年生辰,您都给孩儿买来孩儿喜欢的物件,像那个拨浪鼓,那个风筝,父亲您抱着孩儿骑在马背上,让孩儿策马奔腾在宽阔的草原上。”
“豆豆想起那些事情,心里就感到十分开心。当年我们一家三口,何等快乐。我母亲虽然是个名门闺秀,但是却不比草原上的那些悍妇,我母亲温柔善良,是个人人佩服的贤妻良母。”
“母亲,您和父亲当年那么为单于卖力,那么跟随着单于,而今呢,我才慢慢发觉,那个单于也是一只养在草原上的野狼,包括他的那个儿子,是啊,不是野狼,怎么能做单于呢。我是一个弱女子,若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我岂能好好地活在这里?”
豆豆再次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泪:“父亲、当年您曾经教我练过武的,可是孩儿年龄太小了。没能学会多少东西。”
“不过,父亲,您当年留下的那本武功秘籍孩儿在之后拿回来了。而且这些年来,女儿一直暗暗练习武功,现在女儿的武功应该是比较高的了。现下孩儿已经能够自保了。现在孩儿正在暗自筹谋,将来豆豆会将这些一一送还给当年的那个人的。”
豆豆拿起锦帕细心地擦拭着这个牌位,眼泪却也不争气地往下流。“父亲,母亲,孩儿给您们磕头了。孩儿不孝啊,这么多年来,孩儿还没筹谋成功。”
豆豆擦了擦眼泪,“父亲,母亲,孩儿不孝啊。等过了生辰,孩儿继续筹谋,定然报了当年的仇。”
豆豆忍住内心的苦痛,将牌位摆放好,将书柜恢复原位。豆豆在书柜前的凳子上坐下来,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豆豆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豆豆睁开双眼之时,眸光中全是狠戾和决绝。“父亲和母亲,二老且再等着吧。豆豆会帮您们报仇的。”
豆豆拿起毛笔在纸上唰唰几笔写下了一个字,竟然是,杀。豆豆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叹道:“父亲、母亲,豆豆只有一个人,现在苏家姐姐也肯帮我这个妹妹了。我身边的这两个小丫鬟也已经被我彻底收服了。父亲、母亲,现在我家兄长小米哥哥已经允诺帮着我了。”
书房外面的小欢悄悄地退到了远处。小欢轻轻地笑了笑:“这个小姐竟然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一个人,看来苏家小姐真的是观人入微啊。”
小欢浅浅地笑了笑:“好吧,既然小姐打小就是这样的一个历经波折的人,我们这些丫鬟自当尽心尽力地相帮了。”
小欢轻巧地退开了,而身后的小喜也眉开眼笑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两个女子相视而笑,轻轻地退得远远的。豆豆累了,趴在桌子上,过了良久,豆豆起身慢慢地来到书房外面。看着外面的阳光明媚,豆豆抬手想要遮挡住面前的阳光。而此刻的阳光正懒洋洋地照在豆豆的手指间,豆豆眯起眼睛,看着这暖人的阳光,轻轻地、浅浅地笑了一下:“这样的祥和和宁静多好啊,何时我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呢?”
而远处的小欢和小喜都将这一切看到了眼中,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便各自分开去干活了。过了几日,便到了豆豆的生辰了,那日上午,苏家小姐苏紫带着两个丫鬟(欧阳牧云、欧阳青青)和一个侍卫(凌王爷)、苏家大小姐苏红(北北)五人来到了木府。苏家小姐和苏家大小姐进了木府的门,两人便被豆豆热情地迎进了前厅里。豆豆拉着苏家姐姐的苏紫的手,就不撒开了。“苏姐姐,我终于将您给盼来了。我们姐妹俩啊,这是有多久没见面了呀。小欢,带着苏家大姐姐去客房里歇息,逛逛院子也好。带几个丫鬟侍卫也下去歇息吧。”
“苏家姐姐,咱们俩去趟书房吧。姐姐,你不知道啊,我这几日里研读了一个药方,是治疗身体病痛的,姐姐帮我看看,究竟这个方子是否适合作为方子治疗。”
“新鲜小蓟2份,蓖麻子1份去皮,捣成膏,均匀敷于关节上,厚度约五分硬币厚,外用塑料薄膜包扎,上盖毛巾,4小时后关节处发热,可见米粒及豆粒大小红色斑疹,微痒。敷药时间一般夏季4-6小时,春秋季节6-8小时,注意不可敷药时间过长,以免起水泡。这个方子吗,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相冲相克之处,不妨根据病人的身体状况试验一下。你看这里……”苏紫和豆豆两人在书房里研究了很久的药方。“豆豆妹妹,今天我来到这儿是给你这个妹妹庆贺生辰的。这是一本医书,里面记载了很多治疗病患的药方,妹妹,你等有时间再好好研究一番吧。”
豆豆接过苏家姐姐递过来的医书,看了看苏家姐姐:“姐姐,这些药方恐怕不是街市上买来的那些方子吧。”
苏家姐姐见豆豆如此笃定这一切,便笑了笑道:“豆豆妹妹果然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这么看一眼,便知道这本医书的厉害之处。”
苏紫笑了笑:“我的好妹妹,这本药方就是一本已经经过万般实践的药方,每一张药方都是无价之宝,妹妹尽管拿来使用即可。”
“姐姐,我这个做妹妹的这几日在府里研究药方,还有几张药方,想要让姐姐帮我看看呢,看看能不能用,如果能用的话,妹妹便要在府里的人身上用了奥。”
“那好,让我好好看看,既然想用,可得万万小心啊。”
“你要记住一点,用药一定要温和,不可太过狠戾。妹妹,开药方也是讲究很多道理的。你一定要拿着自己开的药方给那些有经验的郎中看一看方可使用,切不可乱用啊。”
豆豆开心地笑了笑:“也好,我知道了。妹妹会很小心的。”
“姐姐,上次我还说了,要在菜园里种上白菜和萝卜,姐姐,咱们姐妹俩去看看那些苗苗。已经长了很高了。”
“走呀,姐姐,我们快点去看看啊。”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菜园里边上:“姐姐你看看,这些萝卜苗,长得可真好。上次你说这些萝卜苗是可以用来做凉菜的。看看,这些萝卜苗是不是很多。姐姐你说,这些苗,我们今日就做上一道凉拌菜如何啊?”
“也好,我们尝试一下,如果很入味,很好吃,那下次我们再做这道凉拌菜。”
“姐姐,我们可是先来尝尝鲜了。既然好吃,那我们就慢慢地调了尝一尝。等我小米哥哥来了之后,我也让小米哥哥好好尝一尝。”
“小欢,你好好地去摘了菜让厨房里的人拾掇干净了,等会儿我们可是要尝尝这道新鲜的菜的。”
“姐姐你说我小米哥哥何时能来这里啊?”
苏家姐姐笑了笑:“那得看他何时能够摆脱那个小周兄弟的跟踪,那得看你小米哥哥如何跟你小周哥哥周旋了。”
苏家姐姐想起今晨收到刘将军的信息,说今天小米要去军营里拜访刘将军呢。想来小米是想让刘将军帮着自己打扫干净身后的尾巴吧。苏家姐姐笑了笑:“豆豆妹妹,左右今日只有我和你的小米哥哥来这儿给你庆贺生辰,倒不如我们先用了午饭,如果你小米哥哥还不来的话,那你便等候着就是了,而我呢,就不方便一直留在这儿了。午后我就要回苏府了。”
“姐姐,那你今日不是又见不到我家小米哥哥了。上次我小米哥哥来到木府时,还说要在今日见见苏姐姐姐呢。”
苏家姐姐笑了笑:“无妨,我们相见的机会多得很呢。豆豆,既然你那么想研读药方,不如我们俩继续去研读药方啊。”
“那敢情好啊,苏姐姐,我有很多疑问要跟您这位名郎中请教呢。走吧,我们还是去书房里吧。”
“取连须藕节炭30克、硇砂15克、枯矾5克、冰片5克将藕节于瓦上焙干,与其它药共研细末,贮瓶,每次取0.2克吹鼻息肉上,每日5-6次。”
“这个倒还可以用,无妨。还有吗?”
“白参10g、酸枣仁20g、当归头15g、黄芪30g、龙眼20g、山药30g、陈皮10g、莲子20g、麦冬20g、炙甘草10g。是治疗益气养血、精神不振、脾胃虚弱等症的。这个看上去虽然无碍,但是还是得当心一点点。”
豆豆开心地笑着:“姐姐,那我记下了,我会很小心的,很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