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关晓瑶是想和赵博简两人去的,所以她连丫鬟都没带。只是柳思思这么一说,关晓瑶也不好再说什么,若是她再出口反对,那对比起柳思思来说,她便成为了那个小肚鸡肠的人,她只能答应下来。所以,关晓瑶觉得这是柳思思的计谋,让她不得不答应带上柳思思。柳思思果然是个心思复杂的人,关晓瑶站在赵博简身后,恶狠狠的瞪了柳思思一眼。柳思思装作没看见,转身挽着凝霜,由赵博简带着路,朝观天台走去。云起宫。聚云亭刚好正对着皇宫西边儿的高台,西边这组烟花,便是要在这处高台上放。霍承平负手站在亭中,视线透过飘落的雪花看向远方,烟花还没开始燃放,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怎么?承平也对烟花感兴趣?”
身后走来一人,穿着藏青色的蟒袍,即使是下雪天,手中依旧握着一柄折扇。霍承平听到声音,也没有回头,开口道:“别说废话。”
走近了,才发现,来人正是柳思思初到锦王府那次,霍承平在锦王府接待的那位客人。那人啪的一声打开折扇,调笑道:“近日锦王和柳家千金的传闻我可没少听说,真是看不出来,我们锦王也有出卖色相的一天?”
霍承平这才转过头,斜睨了那人一眼:“三皇子,看来你近日很闲。”
赵元州赶紧摆手:“没有没有,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霍承平问道:“那边的消息现在怎么样了?”
聊起正事儿,赵元州正色道:“似乎是缓了缓,没有动作了。姜沉倒是相信了,可是姜家那个倔老头子,没把证据甩在他脸上,他可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意料之中。”
霍承平说道:“若是缓了,那姜沉是不是能回来?”
赵元州点头:“能是能,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回来。”
“找人给她传信,说柳思思在丞相府有危险。”
赵元州惊讶道:“姜沉不回来,明明才是最好的选择。”
霍承平慢慢说道:“若是姜沉不回来,那柳思思便是真的有危险。”
赵元州皱眉道:“姜沉既然当时能留下柳思思自己走,那必然有她的原因。还是说,承平你……”“你今日废话很多。”
霍承平打断道。赵元州闻言又恢复起初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折扇在掌心敲了敲。“我说,既然柳思思是我们这边的人,那正好,让她去控制住赵博简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实在不行,吹吹枕边风…”赵元州说着,眼看着霍承平解下了系在腰上的暗红色马鞭,凌空一抽,一声脆响炸在了他耳旁不到半米的位置。霍承平收回马鞭,重新系回了腰上,一边系还一边说着:“刚刚你旁边有个蚊子,不用谢。”
赵元州嘴角抽了抽,看了看亭外快堆积到小腿位置的积雪。这敷衍的,都到了睁眼说瞎话的地步了。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的霍承平,赵元州还不死心,还想继续皮一皮。他压低声音往霍承平身旁凑了凑:“承平啊,刚刚,赵博简带着柳思思去观天台看烟花去了。”
果然,此话一出,霍承平眼色暗了暗。“还有事?没事我走了。”
赵元州心领神会,打开折扇,在胸前扇得自己鬓发翻飞:“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哪儿有什么事,比铁树开花更重要啊?承平若是有事,便去忙吧。这烟花啊,虽然以前都是承平陪我看的,实在不行,我一个人看也可以。”
霍承平懒得再和他多说什么,起身往外走去,走到一半,转头说道:“帮我谢谢你娘亲的照顾,若是有时间,便让云妃娘娘多去陪陪她吧,这宫里,太冷清了。”
赵元州没有开口,停下了手中扇风的折扇,郑重的点了点头。观天台本是钦天监的地盘,这里的钦天监可不是一般小说里所说的那种,预测灾星的神棍,而是有真才实学的气像师。钦天监每日来观天台夜观星象,从而预测近期的天气情况,方便提前为诸如旱灾、洪灾之类的,提前做好准备。今日知道要在观星台放烟花,钦天监的宫人们便都撤下去了。观天台算是整个赵国除开高山,最高的一处地方了,所以风也很大,吹得柳思思的头发四处乱飞,糊了一脸。见惯了烟花的柳思思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她为啥要来这里受这种罪?台上的官人们正在做最后的检查,见赵博简来了,赶紧上前来行礼,顺带着给赵博简介绍了一下今日要放的烟花。赵博简听完点点头,开口问道:“能不能教教思思,让她也放放?”
柳思思在一旁听见了,心里想着大可不必,赶紧上前阻止道:“不了太子殿下,别耽搁了师傅们的工作,这要是出了差错,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负责点燃的官人也应和道:“太子殿下,不是小人不教。这个东西看着好看,但也着实是危险的,要是一个不慎,崩着贵人可就不好了。”
听到这么说,赵博简也只好作罢,没再坚持。这观天台是真的冷,柳思思抱了抱手臂,好在没一会儿,一旁的官人们开始引导着他们向后退几步,马上就要开始点燃烟花了。柳思思兴致不大,架不住凝霜兴致勃勃,拉着柳思思站在官人划定的警戒线边缘,还踮着脚看着。警戒线也不远,就在离烟花大概一米远的地方,许是因为太子在,官人们,也不好让她们离得太远了。点火的人拿着线香,点燃引线便站到了她们身旁,众人眼看着引线一点点燃尽,没入烟花的主题内。就在引线消失的那一刹那,还在看着烟花的柳思思突然感觉到身后一只手轻轻推了自己一下。柳思思一时没站稳,被推得往前倒了倒。柳思思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电光火石之间,从身后传来一阵风声,一只有力的手拽着自己的右臂,将往前倒的自己拉了回来。“啊!”
下一秒,一个白色的人影伴随着一声尖叫直直的朝着马上就要喷发的烟花腾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