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竟然是感到难过。难过我喜欢的那个柳问风,可能是永远都回不来了,难过为什么那么一个风光霁月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
姜沉从坐垫上站起身来,倾身将旁边的窗户全部推开了来,夕阳的余晖洒了半扇窗户,给支出去半个身子的姜沉渡上了一层流动的金光。柳思思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仰头朝姜沉问道:“那娘亲,那次你突然前去边关,是因为?”
姜沉听见柳思思这句问话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转过身来,垂眸看向依旧坐在原地的柳思思。“对,那时候我收到老头子他们的传信,说是在边关发现了像是柳问风的人,问我要不要他们派人去找找。”
姜沉的声音很轻,语气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像是在讲旁人的故事一般。“那个时候,我心里乱得很,就借着这个借口,不顾一切的直接跑到边关去了。”
姜沉说着,耸了耸肩,叹气道:“谁知道他们只是说是有这么一个消息,还是林叔在一个村镇的集市上瞟到了一眼。之后他们也让人去找过,也没找到叫柳问风的人,画像也拿出去问过,旁人都说没见过。”
姜沉上前来,抬手摸了摸柳思思的头顶,“娘亲太过任性了,没有考虑到你。娘亲这一走,就让你受苦了。”
柳思思伸手,将姜沉放在自己头顶的手拿下来,握在了自己的手心。“娘亲,你也是受害者,若是我遇上这种事儿,怕是早就崩溃了,哪儿还能像娘亲这样坚持这么些年啊。做错事的是他们,不是娘亲。”
姜沉嘴角牵扯出一个浅淡的笑意,“对,做坏事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们越是在意什么,从那一处入手,就会让他越痛。”
说完,姜沉将自己的手从柳思思的手中抽离了出来,拍了拍柳思思的胳膊,看到柳思思担忧的眼神,笑了一声。“怎么了,还担心娘亲啊?娘亲可是上过战场的人,生死都见过,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这世上能有什么事情,能大得过生死呢?”
姜沉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好了,今天虽然坐着什么也没坐,但是确实是有些累了。娘亲先回去了,等明天,娘亲来找你,我们一起去找柳问风,让他想办法,取消这个婚约。”
柳思思点了点头,送这姜沉出了小院儿。第二日,姜沉等到下午晚些时候,才来到柳思思的梓桐院儿中,在柳思思的小厨房中蹭了一顿晚饭,悠闲的等着柳问风下朝回府。谁知道,还没等到柳问风,却等到了从皇宫中传来的一道口谕。传信的太监并不是眼熟的那几个,来的阵仗也不大,就算是加上车夫,也只有三个人。甚至也没有让整个丞相府前去听旨,只是喊了姜沉、王熙华和刘雅南前去。柳思思秉持没喊她过去,自己就不要上赶着去凑热闹的原则,理所当然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姜沉回来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本来就只是传个口谕,没有什么太多复杂的程序,所以很快,姜沉就从前厅走回了柳思思的院儿中。柳思思一脸探究的迎了上去,“娘亲,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姜沉若有所思的开口,“看来王熙华她们母女二人还是有写手段的,刚刚宫中传来皇帝的口谕,说到时候大婚的时候,让刘雅南嫁入东宫为妾。”
柳思思听完,略微惊讶了一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怪不得不宣我前去听旨,这怕是觉得我会闹事儿?”
柳思思喃喃道,“那娘亲,看来我们这个底牌可以再攥在手中留一阵了,这才的事儿,用不上底牌才是。”
姜沉疑惑道:“为何?难不成你当真要与刘雅南一同嫁去东宫,然后在这个身份上压她一头?”
柳思思听完姜沉说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亲,为了惩罚刘雅南,何必将我自己也搭进去?那可没有这个必要啊。”
柳思思笑着解释道:“娘亲你看,从宫中传来皇帝的口谕,怎么传,传给哪些人,那都是皇帝说了算。这次的口谕,就算不用整个丞相府都前去接旨,也不应当单单将我摘了出去。”
“还不要说,我本就是这件事儿的主角才是。在我的大婚典礼上加上一人,还是我自己的亲妹妹,这种事唯独不让我第一时间知道。这说明什么?”
姜沉试探的说道:“说明皇帝怕你抗旨?”
柳思思点点头,“对啊,他怕我当场抗旨,怕我闹事儿,怕我弄得整个事儿都进行不下去。毕竟这件事儿,理亏的是他们才是。”
柳思思嘴角笑出两个梨涡,继续得意的说道:“既然他怕,那我不得让他得偿所愿,闹他个痛痛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