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你没事吧?”
自从出了监狱后,林浅落的状态就很不对劲,穆盈察觉到了,有些担心地看向她。林浅落摇了摇头,头重脚轻,有些说不出话来。穆盈连忙扶着她上了车,她坐在驾驶座上,脸色微急:“落落,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林浅落脑中的嗡嗡感终于消了下去,她有些虚弱地出声:“盈盈,我不去医院,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穆盈有些担忧地看向她:“真的不去?”
“嗯,我还好,不需要去。”
林浅落拒绝了她的好意。她让穆盈去的地方是老城区,也是她和许见深留下许多回忆的地方。而这其中,就包括当年他们一起在老槐树下埋下的秘密。那时,班里流行什么“十年之约”的漂流瓶。他们就会把什么十年心愿放在瓶子里,随河漂流。林浅落当时虽不合群,但也是个俗人,便拉着许见深一起玩。当然了,他们并没有把瓶子扔进河里,而是埋进了老槐树下,约定十年之后再打开。后来,许见深出了事,她就一度将这件事给忘了。现在不知为何,她突然又想了起来,总觉得或许当年的心愿可以给她一个答复。穆盈虽不知道她为何要来到老城区,但还是把车子给开来了,什么也都没问,因为她知道落落此刻需要冷静。下车后,林浅落目标直奔老槐树,她的步伐很快,穆盈停车的功夫发现她已经走出好远,忙在她身后喊:“落落,你慢些,顾着点身子!”
林浅落听了她的话,终是步伐慢了下来,她也趁机追了上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控的落落,穆盈的一颗心提得高高的。林浅落按照记忆来到当初埋漂流瓶的地方,二话没有,抄起一旁的树棍,蹲下身子,就要挖土。穆盈连忙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棍子,“落落,你这是干嘛呢?”
林浅落被她一说,稍微回过神来:“我,在这里埋了东西,现在要挖出来。”
“你现在怀着孕,这么蹲着不难受吗?起来,去那边坐着,我来挖!”
穆盈没好气地说。林浅落:“......”被穆盈搀扶着站了起来,穆盈手一指那边的路边座椅:“你去给我好好坐着,你要是出了点差错,我怎么跟霍斯越交代?”
林浅落拇指和食指磨了磨,点点头:“好,盈盈,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可千万别累着我的干女儿们!”
穆盈说完,就蹲下了身子。说实话,她一个大小姐,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什么活,更别谈挖土了。所以一棍子下来,泥土乱飞,差点溅到她身上!她连忙侧身躲开,有些嫌弃地看着手里的棍子,但她又实在无法用手去挖土。忍了又忍,深吸一口气,终于第二棍下去!为了姐妹,上刀山、下火海,挖点土又算个啥?!终于,她棍子抵到了一个坚硬的盒子,眉间一喜,还真的有,落落的记性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确认目标后,甩开棍子,她也顾不得脏不脏了,直接用手扒土把一只盒子给扒拉了出来。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盒子,应该是埋得时间过久的缘故,上面已然锈迹斑斑,完全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她摇了摇,还可以听到里面玻璃碰撞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了,穆盈连忙站了起来,捧着盒子朝林浅落走去。林浅落看到她手里的盒子,也吐出一口气,她还真怕自己记错了地方。穆盈坐在她的身边,将铁盒子递给她:“落落,是不是这个?”
林浅落接过,点了点头:“就是这个。”
“这里面是什么啊?打开看看?”
穆盈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好奇。盒子上没有上锁,所以林浅落一用力,就把盒子打开了。一打开,里面两个玻璃小瓶子就显露了出来,一个小瓶子里卷着一张蓝色纸条,另一个小瓶子里卷着一张粉色纸条。一张是她写的,一张是许见深写的。穆盈更加好奇了:“哇,这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好有年代感哦!”
“嗯,十年了。”
林浅落回答了她。穆盈:“天哪,这么久了,你怎么想起要把它挖出来啊?”
“想证明一下心中的猜想。”
说完,林浅落就把盒子搁置一旁,把里面的瓶子拿了出来,将粉色纸条的小瓶子递给了穆盈:“这只是我写的。”
穆盈拿着手里的瓶子,眨巴眼睛问:“你是想要给我看看吗?”
“嗯,你看吧。”
林浅落自然是知道她当初写的是什么,所以也没所谓了。但她并不知道见深哥哥写的是什么,虽然他是被她强制要求写的,但是他当时写得很认真,埋它的时候也很认真。本就是约定十年后打开秘密,然后再交换看。所以,她怀着沉重的心情,打开了瓶盖,将里面那张蓝色纸条拿了出来。小心地展开,当年少年端正的字体显露在她眼前。她瞬间湿了眼眶。“一愿,落落平安。”
“二愿,落落嫁给她的男神。”
“三愿,如果落落没能嫁给男神,那就请上天把她嫁给我吧。”
这时,穆盈也一字一顿地将她写的心愿给读了出来:“希望能够早日嫁给男神。”
她好奇地问:“落落,十年前你就有男神了啊?哦,我想起来了,你在小说里有提过,你男神不正是霍斯越吗?”
是啊,那时她的男神正是霍斯越。许见深多么敏感啊,听到她提过几次霍斯越后,立马就知道她是少女怀春了,那时“男神”这个词正流行。而就在埋下这心愿不久,整个学校就在传霍斯越和李末荷之间的恋情。她信了,又看见了天台那一幕,深信不疑。于是,她便跑来跟许见深哭诉:“为什么金童一定要配玉女啊?金童配女混混不好吗?一男一女,怎么就不配了?”
许见深只看着她,没有说话。不久后,他就跟她说,他喜欢李末荷,他要去追求李末荷。想到这,林浅落的心狠狠一揪,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攥住,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