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刘楹又被打了,那车夫赶紧上来拉架。虽说原主这身体到了沈家就没做过什么重活,但到底是农家出来的。容九接手之后,又有意保养训练过,瑜伽散打日日不断。哪怕刘楹体型比她壮,车夫身量比她高,可二人加在一起,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一时间,屋里的两个人,都被容九压着打,几个孩子更是毫不客气地上前帮忙,堵了他们的嘴。“啪啪啪!”
容九一点也不客气,连赏了刘楹十几个巴掌。直把她打得鼻青脸肿,眼泪鼻涕直冒,才收手。包厢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守在门外的小丫鬟整个人抖若筛糠。然而,她却死死地守在门口,不敢动一步。良久,容九甩了甩发麻的手,看着地上死猪一般的刘楹。她冷哼一声,“看来,这种事情平日里你没少干。”
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那个丫鬟却不进来看一眼,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话音落下,容九不再看刘楹一眼,便带着几个孩子堂堂正正地从包厢走出去。一见她,门外那个小丫鬟先是一愣,而后大惊,“小姐!”
顾不上容九母子,小丫鬟风一般冲进包厢。然而,还未等她看清眼前的形势,刘楹便拎着一根断了的凳腿,一下一下往她身上打。没过一会儿,小丫鬟露在外头的额头手背,便一片青紫,甚至额角处还流下了鲜血。看着那抹刺目的红,刘楹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在她眼中,小丫鬟那张干瘦的脸,忽然间变成了容九。在冲她笑,在冲她示威。刘楹的表情越发狰狞,半个手掌粗的凳腿,一次又一次地落在丫鬟身上。“啊小姐!是我,是我!”
刘楹可不管。听着耳边的惨叫,她心中的怒气发尽,这才扔掉凳腿。看也不看倒在地上只剩一口气的小丫鬟,刘楹心中才舒坦不少。她碰了一下肿起来的脸,轻哼一声,“回家!”
话音落下,许是牵动了嘴角上的伤,刘楹嘶地一下倒吸一口气,眼中神色越发狠毒了。先前她虽然看不上沈家人,但却从没想过要他们的命。哪怕是被沈清仁那般羞辱,也只是想着将他一人弄回家来,好好羞辱折磨。来酒楼之前,她还想着,只要那农妇识趣,乖乖将沈清仁奉上。她不介意从手指缝中漏点甜头给她。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乡巴佬,居然敢打她!轻轻碰了一下嘴角,指腹上便染上一抹血丝。坐在马车上,看着那淡淡的一抹红,刘楹表情越发阴鸷。如今,别说是好处了,便是沈家母子几人将命赔给她,也平息不了她心中的怒火。“爹娘,我要他们全部给我去死!”
回到家,看着铜镜中惨目忍睹的自己,刘楹咬牙切齿,梳妆台几乎都快被她给锤烂了。刘老爷本就把女儿当眼珠子一样疼,哪怕连儿子也是比不上的。如今看她伤成这样,顿觉浑身五脏六腑都疼得要命。“乖女儿,别哭,你放心,爹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亲自给宝贝女儿上了药,刘老爷耐心地哄道。沈家那农妇,当真是给脸不要脸。先是在婚事上戏耍他们,而后又害他儿子拜师不成,现在居然敢打她闺女。还真当他们刘家是泥捏的不成!越想,刘老爷面上的表情越发狰狞。“还有那个沈清仁,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祸,若他早从了我,便不会有这些事。”
刘楹哭闹了一通,又听了刘老爷这话,她才吸了吸鼻子,恶狠狠地说,“我要毁了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回,刘楹可算是受了大罪了。刘老爷哪有不依的?就算是刘夫人,瞧着自家闺女这模样,也恨不得将沈家母子啖肉饮血。“好好好,我的闺女啊,你快别哭了,小心脸上的伤,爹娘答应你,一定让你出了这口气!”
刘老爷和刘夫人连连保证,当下便动用刘家所有势力,去追容九。毕竟,如今沈家与徐家有那么些关系,若不速战速决,等沈清仁回到了徐府,他们便鞭长莫及了。刘家明面上,是做粮食生意,但实际上,青楼赌场这些都有涉及,自然是不缺打手。接到命令,这些个打手火速出动。另外一边,容九可不知道刘家这么快便有了行动。从酒楼出来后,无论是她还是几个孩子,都没心思再逛下去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容九自然是不放心沈清仁一个人留在镇上的。她便去徐府说一声,这几天先让沈清仁回家住。虽说,沈家在村里没什么亲眷,但好歹是一个村的,刘家若真找过去,想必村民们也无动于衷。谁曾想,刚走到半路,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惊呼。一抬头,便瞧见一辆马车疯了似的朝他们冲过来。容九心口一跳,立即拉紧了牛车的缰绳。“坐稳了!”
控制着牛车,往旁边一躲,容九嘱咐几个孩子。谁知,她自己却因为惯性被甩了出去。瞧着大黄牛虽有些受惊,但吼了一声后,便逐渐平息下来。几个孩子被撞得东倒西歪,但到底都还坐在牛车上,没有被摔出来。容九松了一口气,但那马车却依然没停,竟直直地朝她冲过来。眼看就要被马车压成肉泥,容九心里咯噔一下,却不经意瞥见不远处还停着一辆马车。千钧一发之际,她瞧见了马车窗口,帘子被风吹起来时,露出了一张熟悉的猪头脸。是刘楹!容九心头一动,直接朝着那辆马车的方向滚过去。果然,一直冲向她的马车速度慢了些。不过,这般变化,在旁人看来,便是那发狂的马车好不容易被车夫控制住了。好不容易逃过变成肉泥的命运,还未来得及爬起来。容九便瞧见那受惊的马车中,跳出好几个彪形大汉。而那为刘楹驾车的车夫,更是懒得掩饰,直接马鞭一甩,驾着马车便消失在街道尽头。马车突然加速,车里的刘楹吓得哇哇大叫。早知如此,她便不来凑这个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