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听了沈清玄这话,温玥儿气得变了脸色。偏生人家只是跟自己的大哥随意的感慨一句,听起来就像兄弟之间的调笑。温玥儿就是想回怼,也找不到理由。她好歹也八岁了,竟然被一个五六岁的娃儿堵得张口结舌。这让受不得挫的温玥儿十分气愤。又因沈清仁之所以会与他大哥起冲突,完全是因为他的兄弟们。温玥儿再看沈清玄,就更不顺眼了。手比脑子更快,怒火中烧之下,温玥儿朝着沈清玄的哪就是一鞭子。小姑娘还气呼呼的冲着沈清仁说,“好啊,既然你不肯向我哥哥道歉,那我便向你弟弟出气,咱们两家就算扯平了。”
然而,这时候,沈清仁哪里还有功夫听这个不食人间疾苦的小丫头废话?“啊!”
只听得一声尖叫,沈清玄的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窜出去了。“啊,大哥,救命啊!”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小娃儿吓得尖叫连连。只能抱住马脖子,任由小马驹吃痛之下,带着他撒丫子狂奔。见状,温玥儿亦是吓了一跳。她只是轻轻一打而已,那马儿怎么就失控了?“定是那小娃儿马术不精,真是的,小小年纪不在家呆着,骑什么马呀!”
撇撇嘴,温玥儿梗着脖子抱怨,企图把责任都推给沈清玄自己。然而,这时沈清仁哪里还有心思与她纠结谁对谁错?眼看着沈清玄的马狂奔出去,他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顿时顾不得自己的马术其实也不怎么好的事实。他双腿一夹马腹追了上去,旁边与他稍微玩得好的,也都紧跟着去了。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稍微犹豫一下也去了。毕竟都是一块出来玩的,大伙儿都去了,只几个人留下来也不太好意思。十几个娃儿们一夹马腹,呼啦啦的一片,没一会儿便只剩一片尘土,以及被留在原地的温玥儿。“小姐,这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看着那扬起的尘土,温玥儿旁边的丫鬟颇有些担心。自家夫人与少爷在沈家人面前都讨不到好,这小姐又去招惹他们。而今这事儿,比少爷那回闯的祸还要大,她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又在现场,会不会被推出来顶包?然而,温玥儿却丝毫体会不到小丫鬟的担忧和惧怕。听了她的话,她虽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那鞭子就是轻轻挥了一下,更何况这么多人追出去,能出什么事?”
“可是……”闻言,小丫鬟眉头紧蹙,还想再说什么。温玥儿却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那么小一匹马呢,能出什么事啊,大不了就是断手断脚嘛,又不会出人命,你瞎担心什么。”
“有哪个功夫,还不如先回去找母亲和姨母,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事儿吧。”
说着,温玥儿手中马鞭一扬,便往营地跑去。小丫鬟亦紧随其后。另一头,容九看着两个孩子离去,本想睡一觉的。可不知为何,她整个人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可这猎场里头,老虎豹子多得是,她也不敢乱走,只在帐篷里呆着。但她不敢乱走,那些已经参加过几次围猎的夫人们却没有什么顾忌。尤其是那些丈夫资历久,官位却比沈云之低的夫人们。一听沈御史的夫人在这儿,便相携前来拜访了。按说,容九是不太喜欢这些夫人外交的。住到沈府这么久,没人邀请她参加什么宴会,就连芳嬷嬷都着急。生怕她融不进官夫人的圈子。倒是容九自己浑然不在意,乐得轻松自在。可今日,这些夫人都上门来拜访了,她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便也耐着性子与这些夫人闲聊,全当打发时间了。从钗环首饰,胭脂水粉,到各家举办的宴会,花会。所幸,有芳嬷嬷教过一段时间,容九对这些话题虽然陌生,但也不算全然插不上话。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些夫人聊天的范围竟然这么广。聊着聊着,就聊到娶媳妇上,从定亲,到聘礼,光是准备工作就讲了一大堆。可叹容九最大的儿子如今才九岁,芳嬷嬷也没说这些。这话题,她实在是插不上嘴了。只嗯嗯啊啊的应付两声,便坐在一旁发呆。谁知,还没半个时辰呢,这些夫人刚开完头,就听见外头闹哄哄的。隐约还能听见禁兵,问外头的丫鬟,“沈夫人可在?”
禁兵来找她?听了这声儿,莫说容九了,便是其他夫人都忍不住站起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掀开帐篷,只见外头站了个年轻的士兵,神色虽有些焦急,但语气却十分平和。看起来不像是找茬的。容九微微松了一口气,再次问,“可是沈……云之那边有话传来?”
沈云之一夜未归,容九下意识地便先想到了他。然而,那禁兵却摇摇头,躬身道,“回沈夫人话,不是沈大人,是您家的小公子,他们从马上摔下来了。”
从马上摔下来了?这话犹如平地惊雷,轰地一声,炸得容九脑中一片空白。“是谁?谁从马上摔下来了?可有受伤?”
说实话,这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孩子出事了。之前阿尧生病,阿义伤了腿,还有阿仁的手受伤。她都没这么慌乱,毕竟之前,她都在现场,清楚地知道孩子的状况。但这回,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落马的是谁,因何落马,伤得怎么样。这些容九通通都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跳得飞快,手脚都有些发软。离容九最近的一位夫人见她这般,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他们家孩子也与沈家的孩子在一处呢,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这般想着,那夫人眼中焦急,看着那禁兵,沉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们现在都在哪儿?你仔细说说。”
皇家猎场的马都是经过专人培训的。尤其是给孩子们骑的马,那都是温顺得不能再温顺的小马驹。沈家那孩子又不是个急躁的,怎么会落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