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的!”
一个土匪见到萧痕,转身就朝着络腮胡子冲过去,“二当家的,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伤了大当家那个?”
“就是他!”
络腮胡子重重点了点头。刚才见到那小崽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那个伤了大当家的狠人可能还没走。先前他就已经有所了解,知道这营地里的一些情况了。“看来,他们真的没走。”
络腮胡子冷笑一声,“真是,情深义重啊!”
“那,那现在怎么办?”
想到大当家的都被萧痕伤得吐血,小土匪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络腮胡子看了萧痕一眼,“不用管他们,先收拢粮食和衣物。”
他们现在,应该正在焦急与那孩子的伤势呢吧。听说萧痕的婆娘是个大夫,想来是能治好那孩子的。能治就最好了。毕竟想要将萧痕等人留下来,总要有个他们真正关心的人牵扯住他们。那个元月英,虽然也是萧痕关心的人,但分量明显还不够。真到了生死关头,谁知道萧痕会不会舍弃这个义兄的遗孀,带着妻子儿女逃命去。留下来的人不多,但见萧痕出来了,也都迅速朝着萧痕围拢过来。“萧痕,现在怎么办啊?”
“那些土匪会不会杀了我们啊,我还不想死!”
萧痕现在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但见大家都慌乱,萧痕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大家先冷静一下,他们应该不会直接杀了我们。”
还要感谢他之前那一遭,应该能对土匪们造成一些威慑。现在冲过来对他们动手,固然能将他们留在这里,但土匪们也讨不得好去,他总能留下几条人命的。若是再等等,等到难民手里都没有吃的了,饿上几天,一个个都七荤八素的,可不就没有反抗之力了。对方的头领是个有脑子了,会做出什么选择,其实显而易见。不过是困上他们几日,对于土匪们而言,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衣服有衣服,要帐篷有帐篷。他们什么都不缺,有的是时间和萧痕他们耗。不过这其中的细节,萧痕并没有和难民们说。现在大家已经够害怕的了,他若是再说出实情来,只怕会引起恐慌,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就不好说了。果然如同萧痕所料,土匪们并没有直接围上来屠戮。见土匪们只是在外围安营扎寨,众人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们的帐篷已经被抢走了,现在天气虽然转暖,可到底春寒料峭,若是一夜没有遮风避寒之物,就算不冻死,也要冻病。一时间,众人又心有戚戚然,纷纷围住萧痕,“你说个办法呀,咱们不能都死在这里呀!”
可萧痕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就算他有搭建帐篷的办法,也没办法实施起来。“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大家想办法找些干柴过来吧。”
若是能点上篝火,好歹能暖和一点。已经要入夜了,星子爬满天。“不能再帮我们弄几个帐篷吗?”
有人面露哀求地询问。他们的帐篷都被那些土匪抢走了。萧痕摇摇头,“那些土匪之所以没有冲上来,就是忌惮我,想要搭建帐篷,我就得去砍伐木头,而我一旦离开,土匪们可就没有丝毫顾忌了,会发生什么,我不敢保证。”
这个时候,直接否决他们的提议,只会让他们对萧痕心存怨怼。但若是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他们,他们自然就知道该做出什么选择了。果然,在萧痕说完这番话之后,谁都没有再提让萧痕帮忙砍伐树木,搭建帐篷的事情了。冷一点还能忍一下,至少他们现在还有些干柴,也不担心被冻死了。可若是萧痕离开,那些土匪没了忌惮,对他们下杀手,那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谁都挡不住了。“我们去捡干柴。”
有人说了一声,转身走了。萧痕见状,忙又交代了一声:“大家结伴走,若是遇到危险就高声喊,我会尽快赶过去。”
众人对此,自然是点头答应的,还纷纷对萧痕表示感谢。这时,夏菡也已经处理完萧风的伤口,掀开帐篷的帘子出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那些人,看样子是想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
萧痕微微叹了口气。“不急,你不是让侯宇他们先跑了嘛,没准到时候他们就能找到办法,回来救我们呢。”
夏菡轻声安抚了一句。若是没有人回来营救,他们又找不到办法逃出去,那她就只能再想些别的办法了。萧痕并不知道夏菡心中所想,听她的劝说,也只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你也别太担心,一切有我呢。”
萧痕伸手,握住夏菡冰凉的小手,“小风怎么样?”
“伤得挺重,至少得修养半个月,伤口才能愈合。”
说到这儿,夏菡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小风到底还是个孩子,伤成这样,我担心会在他心中留下阴影。”
“这倒是不必担心。”
萧痕淡笑一声,“习武之人,哪个没受过伤,放心吧,我们的儿子没有那么脆弱。”
夏菡点点头,也只能希望如此了。众人围在一起,索性在土匪们围上来之前,他们已经吃过晚饭了,现在倒是不饿。再加上点了篝火,也没有那么冷了,大家还算是能挨得过去。夏菡时不时到帐篷里看看元月英的状况。元月英才生完孩子,就算有千百种想法,现在也只能躺着休息,连起身都做不到。孩子倒是个听话的,看上去和元月英完全不同,躺在元月英身边,不哭也不闹,任由夏菡拿了冲泡好的奶粉喂给他,吃得直砸吧嘴。喂完了孩子,夏菡才又去照料萧风。麻药的药效已经过了,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萧风拉着夏菡的衣袖,“娘亲之前给我用了什么药,感觉不到疼了。”
“是麻沸散。”
夏菡说。麻药,也算是麻沸散的进阶版本了。“还能再用一次吗?”
萧风面上透着淡淡的哀求。夏菡神色暗淡了一瞬,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