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笑的慕怜心连忙正色,从口袋里掏出银票付给那牙人。牙人明明是做了一单生意,但脸色却像苦瓜一般。他对着慕怜心说道:“小姑娘,找了个如此精打细算的相公,是你的福气哦。”
慕怜心有些微怔,她的目光转而落在江怀玉身上。相公?牙人走后,慕怜心悄悄扯了扯江怀玉的衣袖。“江江,我们俩如果是仙侣的话,那在人间不就是夫妻吗?”
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一下嘴唇,“我们,算是吗?”
江怀玉身体一僵,思考片刻之后,肯定地点了点头。“应该,算吧。”
他的语气也难得摇摆了起来。慕怜心趁机吹风,“可是夫妻的话,不应该有婚礼嫁娶什么的吗?你看我跟了你,什么都没有呀。”
前世的那场大婚,充满了血腥,是很糟糕的回忆。慕怜心想体验一次正常的婚礼。不过这件事倒是把江怀玉难倒了。“若是要成婚,各种仪式少不了,不是短短几日就能做好的。”
慕怜心扯他衣袖的手放了下来,“那就是说,没有呗。”
不知为何,看到她低头失落的样子,江怀玉自己竟然也会觉得有些胸闷。他心中多了些冲动,允诺道:“若是时间充沛,我们就成一次亲。”
慕怜心立刻抬头,笑容如雨后的清晨一般。“好!”
这次她一定要好好体验一把成亲的感觉。江怀玉买的这个院子并不大,也就两间屋一个小院,但胜在环境清雅,无人打扰。夜晚,慕怜心看了看左边的厢房,又看了看右边的。她不太确定,自己到底该去那一间房睡?江怀玉提着步子朝右边的厢房走去,慕怜心抱好自己才买的新床被,理所当然地跟在了他身后。等到江怀玉跨进房门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了身后的这个小尾巴。他转身停下脚步,而慕怜心毫无发觉,直直撞在了他身上。哎哟!”
好在两人中间还有被子缓冲,慕怜心也只是踩了他的脚,脑袋磕到他的肩膀而已。“痛。”
慕怜心揉着自己的额角,都有点想哭鼻子了。江怀玉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踩脏的鞋,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我也痛。”
他抬头问道:“这院子里有两间厢房,你不去自己房里睡,跟着我干什么?”
慕怜心抿了抿唇角,“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是仙侣了吗?伴侣在一起睡觉,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江怀玉有时会觉得自己真的看不透这个小徒弟。说她不谙世事,她又在一些地方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力。但若是说她什么事都通透明白,她却有时表现得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江怀玉摇摇头,“你不是要成亲吗?成亲之前,我们不能在一起睡觉。”
慕怜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和江怀玉相处的这几日,她体会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种种感觉。她会心跳加速,会心神不宁,她的情绪也变得更加多变了。她觉得这大概就是情意的滋味,所以天然地想赖在江怀玉身边,体会更多。就好像贪嘴的小孩尝到了糖果的甜头,所以拉着大人不放手一样。“可是……”她还想再争取一下,“江江你要是今晚毒发怎么办?有我在你身边的话,起码可以帮帮你,你说对吧?”
慕怜心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不需要。”
“吱呀”一声,江怀玉无情地关上了门。慕怜心对着里面做了个鬼脸,“小气鬼!”
这才抱着自己的被子去了另一间卧房。江怀玉站在门后,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此番下山,掌门只是命他躲藏,再没有别的要求。而江怀玉对自己的要求,是尽快突破现有的修为,然后去镇压魔族,杀了魔王萧琅。他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才能达到目标,也不知道剑鸣仙门这次能否度过难关。夜已经深了,江怀玉坐在窗边,打开了对外的窗户。他看到对面的厢房熄了灯,万事万物都好像陷入了沉睡之中,周遭安静得不像话。睡在对面的那个傻家伙,真的是突破修为的关键吗?江怀玉头疼得紧,只觉得一切事情都压在心肺之中,令人呼吸沉重。他想快点解决这些难题,只是,不是他想就能做到的。或许应该加快动情的步骤,江怀玉对自己命令道。他关上了窗户,手掌之中金光一闪,多了一些民间话本。他打算用一晚上的时间通读这些话本,找到快速动情的诀窍。这一夜,慕怜心睡得香甜,江怀玉通宵读书,而在剑鸣山上,也发生了很多大事。起先是顾沉昱发觉到事情不对劲,他去找江怀玉发现竹屋外被人下了封印结界,不能进去。他转而又去长老弟子的厢房寻找慕怜心,去了之后也是扑了个空。慕怜心和江怀玉同时不见踪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就在顾沉昱心中焦躁的时候,他听到了外门弟子传来的消息。说是齐天宫已经来了剑鸣山,点名要江怀玉给他们一个说法。齐天宫的那帮人闹得热烈,英雄岛上发生的事情不过须臾就已传遍了整个仙门。掌门特意找到顾沉昱,催促让他也快下山躲躲去。顾沉昱这才猜测出,江怀玉拉着慕怜心一起躲避风头去了。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他简直生气到不行。面对掌门的催促,顾沉昱面无表情。“这么说,师尊早就带着二师姐下了山,独留下我一个当傻瓜?”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师尊之所以不带你,也有他自己的难处。”
裴苍云说着,先进行了一番自我检讨。“都怪我!我以为这帮人不会这么丧心病狂,所以没想着让你也下山。但是现在他们谁都不肯放过,尤其是怀玉门下的。你大师兄二师姐都不在,你也快些收拾行囊,速速下山吧!”
若是按照顾沉昱自己的脾气,他此刻定不会离开的。但是一想到此刻慕怜心跟着江怀玉指不定在哪里逍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好!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