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目光落在白老身上,白老萎靡不振,整一张老脸煞白,虽然两只眼珠子都没了,但他似乎还是能够感觉的到青年的目光,白老挣扎爬起,宗武者修为气势恢宏,明知不是青年对手,却还是出手。白老体内真气汹涌澎湃,倾尽所有汇聚在仅剩的左臂之内,整只衣袖当场炸为粉碎,苍老的手膨胀,瞬间便粗了一大圈不止,手上肌肉隆起,传来令人心惊的气机,身下双腿用力一蹬,春雷一般炸响,踩着的地面凹出一个大坑,足有三丈之宽,满天的泥沙飞舞不休,白老犹如炮弹一般激射而来。青年面色古波无澜,不避不闪,甚至他连挡都不愿意去挡,敞开防御,冷漠的看着白老袭来,震耳欲聋砰的一声响,白老拳头印在青年无一防御的胸膛,青年后背衣袍隆起一个大圆球,破开时,一股狂风向后呼啸而去,不管是石头还是一棵棵的树木,这一期间,均是被吹的连根拔起,乱石飞舞。甚至连青年身后的白云,也不能幸免于难,被狂风吹得烟消云散,天空中万里无云,青年背后空荡荡,约摸过了百丈之远,才能看到一棵棵树木。这一击白老可谓是铆足了劲,正想着青年会为托大而付出惨痛代价时,却亡魂皆冒的发现,青年只是晃了晃,别说是受伤和流血,连气血上涌都不见,这下别说是在旁偷偷观看的兄妹俩被吓得有如白天见了鬼似的样子,就连白老也是感到了毛骨悚然,眼前这名青年最多不过二十,就算他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顶多也就是个皇武者的样子,可如今,青年竟然连退都没退一步,风轻云淡的样子着实是把白老吓得不轻,头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惧。虽然白老的境界是倒退到了宗武者巅峰,可他一身的手段依旧还在,强行施展或许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但为了把青年给斩杀于此,白老可是强行逆转的功法和气血,付出将近百年的寿命才换来巅峰一击,只是没想到青年竟会如此变态,硬生生承受了他这一击都还完好无损,此时白老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什么少爷小姐通通不管了,死就让两个死吧,只要他还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大不了以后躲到一个穷山沟破旮旯,宁可被郑家满世界的追杀,也不愿跟这个变态的青年同处一地,白老迅速收回了左手,想也不想转过身,脚底下如抹了肉一般,跑的比兔子还快,让青年愣在原地,旋即摇头一阵失笑,郑家姐弟俩则是傻了眼。郑谢花惊慌失措道:“白老,快带着我啊!”
“白熊熊,你竟然敢临阵脱逃,就不怕被我父亲知道后,对你下达杀令吗?”
郑屠面色铁青,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开,可他们三人中只有白老修为最高脚程最快,不得已只得威胁,想逼迫白老服从。然而白老左耳进右耳出,对此充耳不闻,郑屠越是威胁恐吓,他跑的就更快更卖命,一溜烟就没了影,气得郑屠当场吐血,郑谢花两眼开始翻白。青年笑声停止,身子原地虚晃一下,凭空分出一名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青年,两名青年相互笑了笑,随后冲天而起,向着白老追了过去,而留下的青年则是迈步走到郑屠的面前,在郑屠恐惧的目光下,一手扣在脑颅,黑红交织的气机没入脑袋里。郑屠瞳孔剧烈收缩,身子颤抖不停,口中发出凄惨的叫声,想要掰开青年的手,可扣在脑颅上的手,就像是一个大铁钳,自始至终分毫不动,另一边的郑谢花见此,吓得双眼一白,倒地晕了过去。不久,砰一声郑屠头颅如西瓜一般炸开,鲜血与脑浆的混合物溅得到处都是,唯独青年身上一尘不染,他放下手,闭上了他那两只丹凤眼,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为了苍天白狗的内丹而来啊……”刚巧醒了的郑谢花听闻这话,两眼一番白,又给吓晕了过去,昏迷之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这名青年不止实力强大,居然还会搜魂取忆。青年淡淡瞥了郑谢花一眼,遥望远处,只见一名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青年踏空而来,手中提着一个头颅,满头花白,两只眼睛都没有眼珠子在,赫然就是之前见势不妙逃之夭夭的白老,青年手中头颅一丢,落在脚下滚来滚去,他点了点头与下方青年重新融合为一体。青年从无头尸手中摘下空间戒指,又从中取出一件黑衣穿在身上,换掉那件背后破了一个洞的白衣,不疾不徐迈步来到昏迷的少女前方,蹲下身子食指点在少女额头,少女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满脸惊恐,脑中只觉有一股神秘能量侵入,在脆弱的精神上施加某种禁忌,同时内心深处也有了一个声音,尤为强烈,让少女臣服于眼前青年,作为仆。青年站起身,眼神冷漠道:“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要听话知道吗?”
后者双眼目光的呆澈。“啊——”突然郑谢花口中发出凄厉惨叫,她的双手死死抱住脑袋,指甲扎入头皮,面容扭曲不堪,头痛欲裂,疼得满地打滚,可谓是痛不欲生。少女双眼爬满血丝,尖叫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青年面无表情:“只是下了奴仆契约而已!”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啊——”郑谢花恨不得生生撕了眼前青年,奴仆契约可是不逊色于交出魂血,虽然二者都是命不由己,可交出魂血后,起码还能兴起反抗,以自身意志力硬撑过去,但奴仆契约却是比交出魂血还要霸道,除了青年主动解开契约,就只剩下等自身实力超过施印的一方才行,不然在此期间会产生一种奴性,到时候就会变得跟个傀儡一样,对青年所有的吩咐百般服从,哪怕是青年要她去死也不会产生犹豫,反而心里还会高兴。想想郑谢花就觉得一股子恶寒升起,以青年现如今恐怖如斯的实力,她到底要多久的时间才能超过,摆脱青年对她设下的奴仆契约,或许这一生这一世都没希望,她恨的同时又对后半生感到绝望。青年无视少女满眼恨意,不再折磨郑谢花,停下催动奴仆契约,道:“现在的你没资格知道!”
“接下来我还有事,你自己找地方落脚,还有三天之后在岭秀村村口十里外等我,别想着跑知道吗?无论你跑到哪,我都有会办法把你抓出来!”
郑谢花浑身上下香汗淋漓,脸色苍白,咬着红唇爬起身子,也不管衣裙被泥土弄脏,看了青年一眼,迅速转身迈步,很快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林间。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纷纷毙命的郑屠和白老。确定郑谢花走后,青年口中溢出鲜血,他苦笑的摇了摇头,处理郑屠和白老尸体,随后拍了拍双手,顺着下山路走去,还要解决一件不小的事情。青年一路下山,碰上了许多衣着朴素,忙里忙外的村民,村民就像是看不到他,均是与他擦肩而过,青年来到一处家门前,敲了敲破旧的门,屋内响起嗷儿的叫声,旋即不知为何又是一片的安静。突然青年咧嘴笑了笑,看向身侧,墙角处探出一颗白色的脑袋,一双充满警惕的眼睛死死盯着青年,在发觉青年目光看来之时,小脑袋一缩,消失得无影无踪。青年没有追过去,直接推开大门,门一开,一道白光扑来,但见一只比成年狗还要小几圈的小白狗,它扬起锋利如弯刀的爪子,朝青年面门撕来。青年目光一闪,侧身躲过小白狗的攻击,可小白狗一落地,又向他冲了过来,血盆大口中獠牙尖厉,若是被咬上一口,仅凭喉咙根本挡不住,一下就会被穿透,然而青年这次没有躲,他站在原地笑着道:“小白你这是为何?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小白狗猩红的双眼中闪过疑惑,它扭转身子从青年耳旁飞进屋子里,待四足落地再调头回身,叫唤道:“嗷儿?”
青年掌心浮现黑红交织的气机,他蹲下身,摊开手掌笑道:“忘了?我是那块黑色的石头啊!”
小白狗惊疑不定,小心翼翼凑近青年手掌,装着胆嗅了嗅,它双眼先是一呆澈,随后满是惊喜色彩,口中嗷儿叫了声,想也不想冲入青年怀抱里。“嗷儿嗷儿——”青年被小白狗扑倒,粉嫩的舌头在他脸上来来回回的舔着,弄得他脸上满是口水,不过青年也不介意,任由小白狗在表示友好。可小白狗舔着舔着又流出了伤心的泪水,一滴又一滴滴落在青年脸上,青年知道小白狗哭泣的原因,他一只手抱住小白狗另一只手揉着小脑袋,语气柔和道:“别哭,雀儿还没死,之前我用一道真气保住了她的性命,这次我来就是为了救雀儿!”
小白狗立马停止了哭泣,激动难以掩饰,幸福来得太突然,它又不太确定的叫唤道:“嗷儿?”
青年满脸认真道:“当然是真的!”
得到答复,小白狗心绪十分激动,它从青年身上爬起来,兴奋的在屋内一圈又一圈的转着圈,最后它又跑到躺在木板床上的雀儿身边,同样吐出舌头,舔着那张惨白的小脸,不明所以的嗷儿的叫。看着这一幕,青年嘴角扯出开心的笑,他从地上站起身,又走到木板床边上,坐在床榻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雀儿,他怜惜的摸了摸冰凉的小脸,轻声道:“只要有大哥哥在,你是不会死的雀儿!”
青年左手食指在右手手腕轻轻一划,带着淡紫的血液从伤口之中流出,被他以真气牵引入雀儿口中,不多时,割开的伤口竟然自行痊愈,青年面无表情的再次划开手腕,一旁小白狗看得不免产生担忧,知道青年要是失血过多就会一命呜呼,虽然它很希望雀儿能活下来,但它不想青年一命换一命。小白狗轻轻咬住青年右手道:“嗷儿嗷儿!”
青年眼神柔和,左手揉着小白狗脑袋,摇头笑道:“没事,我自个有底,不会为此搭上命的!”
小白狗眨了眨眼,青年继续:“放心小白!”
小白狗挣扎犹豫好一会,可最终还是松了口。青年再次割开手腕,鲜血如蛇,半空拉出一条红线,纷纷钻入雀儿的嘴巴里,随着时间推移,雀儿脸色由白转红,渐渐有了一丝微弱呼吸,可青年脸色惨白,慢慢变成皮包骨,连坐着的身子都出现摇晃,要想栽倒,好在他双眼眼睛还很明亮,不然小白狗肯定要阻止青年一些列行为。待青年停下输血,已面无人色,摇摇欲坠,两只眼睛半眯,随时会昏过去,他的双手在身前结着印,印法变化多端,不仅复杂还快得眼花缭乱,周身气机玄妙,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突然青年一指点在雀儿的眉心,黑红交织的真气没入脑袋,神色数次变化,时而铁青时而阴云压城,但他嘴角也不时扯出一道轻蔑,把小白狗给弄得糊里糊涂的。过了良久,青年口中吐出一口浊气,收回手看向小白狗,如释重负的轻笑道:“已经没事了!”
小白狗欣喜若狂,都忍不住要再给青年舌头和口水洗洗脸,不过见到青年虚弱的样子,它便忍住了,两只眼睛里满是担忧,叫道:“嗷儿嗷儿?”
青年摆了摆手,道:“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还有雀儿还要一天的时间才会醒过来,在此期间我休息休息,你看看她,要是发生什么事叫我就行!”
小白狗点头,趴在木板床,直勾勾盯着雀儿。青年顿时感到哭笑不得,要看不是一直啊,多注意一点就行了,不过青年也没有说话,自顾自盘膝,两手掐印打在膝盖之上,闭上眼睛恢复自身。一天时间悄然而至,青年脸色多出红润,皮包骨样子慢慢恢复,虽然气息还很微弱,可比之前输血给雀儿的时候要好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