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刚听这话时,林凡生还反应不过来,不明白杜飞雪指的是什么,但在他肩头传来丝丝凉意之时,林凡生一下子就明白杜飞雪指的是什么了。他侧头看向自己肩膀,因为杜飞雪之前的挣扎,让他不小心用力过度,以至于牵扯到了伤口,他这刚缠上没多久的绷带,又让鲜血浸湿,不过这次的情况还比较好,没有上次那么严重,让血流了一地,若不是林凡生生命力顽强,怕是早就流血流死了。林凡生这一身刚换上没多久的衣服,在肩头之处,又让他自己的血打湿了,不想再糟蹋他这一身衣服,林凡生顾不得与杜飞雪多解释什么,慌忙将自己上衣脱了下来。眼见缠在林凡生肩头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再看他血流不止的样子,杜飞雪心都碎了,哪里会想到林凡生还瞒着她,自己受了伤的事?他为什么会受伤,这些,杜飞雪已经不去想了,更没那心思再想,眼下她脑子里只是一个念头,就是帮林凡生止血,帮他处理伤势,让他快好起来。当杜飞雪看到林凡生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她整个人几乎就要晕厥了过去,浑身乏力,连站都快站不稳了,怎么伤的这么重?杜飞雪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不让自己流泪,若是让心疼的泪水模糊了她双眼,那么在这里的,又有谁能来代替她帮林凡生处理伤口呢?就算有,杜飞雪也不放心,她要自己来,哪怕看着会很心疼,也仍要如此。然而很可惜的是,在她眼中蓄势已久的泪水,却是不听杜飞雪的劝,纷纷流了出来,挂在她脸上,模糊了她视线,她想把眼泪忍住,奈何这眼泪就像决堤的大坝,哪怕是杜飞雪本人,想要阻止都是不能够,只能任着它流落。“本来我还想瞒着你不说的,看看吧,我就怕你这样子,哭个啥呀?没事的,我这不是还在吗?你不用太担心我的雪儿,出门在外嘛,受点伤,也是正常的情况!”
林凡生摇头轻叹,抬起自己那只没受伤的手,轻轻地为杜飞雪擦拭脸上与眼角的泪珠,这是他最不想见到了一幕了。瞒着不说,林凡生就是不想让杜飞雪担心,不想看见她流泪,奈何事与人违,他不想看到的,还是出现了,就在他眼前发生,看着杜飞雪都哭成了一泪人儿,他除了心疼之外,剩下的不过是一丝惆怅,是为瞒不下去的无奈。“相公,要不我们一起回忘忧乡吧?”
杜飞雪抬起头与林凡生泪眼婆娑的对视,对于林凡生这次受伤的事,让杜飞雪慌了,忍不住想到更糟糕的情况,怕自己有一天会彻底失去了林凡生的音讯,再也找不到林凡生的存在,对死亡的恐惧,也让杜飞雪有了退缩的想法,她想带着林凡生一起回到忘忧乡之中,远离那些让她担惊受怕的危险。可杜飞雪又哪能知道林凡生的想法如何?先不说林凡生能不能退出来,就单单是以林凡生肩上抗着的重担,已经让他深陷这座不见底的泥潭了,在他身上有太多人的期待了,不光是身边的人,更有他自己的意愿,他要是不努力了,那么谁又能够代替他来保护自己这些亲朋好友呢?靠人不如靠己,他深知此话的意义,如今的他,只能勉强保护自己,若是来了更强大的敌人,那么他现在所谓的强大,将会被无情的摧毁,为了避免悲剧的发生,林凡生只能向前再向前,努力努力再努力,他要在敌人来袭之前强化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强过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为此,林凡生是不可能往后退的,他唯有前进,尽可能的向着自己理想靠近,不说他有多大的抱负,林凡生想成为的,只是杜飞雪他们眼中的英雄,不是那可以拯救世界,拯救全人类的大好人,他没那么大的善心,更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其他,林凡生想做的,只是撑起他那小家。由此,林凡生的答案便是很清楚了,在他想明白杜飞雪话里的意思时,虽然不忍,但他还是拒绝了杜飞雪的提议。然而让林凡生所料未及,不曾想到的是,杜飞雪听完他的决定后,并不想林凡生想象中,显得那么失望,对于他的这决定,似乎早就被杜飞雪料到了一样。林凡生面色复杂,轻声道:“你早就猜到了是吗?”
杜飞雪点了点头,与林凡生对视良久后,她又把脑袋低了下来,尽可能不让林凡生看见自己那落寞的神情,对于林凡生的这个决定,她早就猜到了是不错,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杜飞雪都不想错过,所以她才会问话林凡生,问他愿不愿与她躲入忘忧乡过着那快乐无忧的日子。林凡生的拒绝,让她心里那一丝小小的期待落了空,虽然失望,但她也会尽量去支持林凡生的,就仿佛应了那句话一样,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林凡生人在哪她就会在哪,她愿与林凡生不离不弃。关于自己的心思,杜飞雪也一并说与林凡生听,林凡生听完了之后,心中暖的不行,能娶上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媳妇,当真是他林凡生几世修来的福分,有你在,真好!不与林凡生再腻歪下去,杜飞雪开始着手处理林凡生肩头上的伤口,当她从自己空间戒指中,取出一花纹精美的小瓶,再将塞子拔出之时,霎那间便有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香味,飘散在整个屋子之中,落入林凡生的鼻息间,让他变得如痴如醉,就这一下便爱上这奇特的香味。“娘曾对我说,身为女人要学会爱惜自己,小伤小痛可不能忽略,不然到时候结成伤疤,会影响一女人的美丽的。这瓶源水液我也不知道对你的伤有没有用,不过它的效果倒是很好,以前我受伤的时候,只要将它倒在伤口之上,用不了多久伤口就好了,还跟没受伤之前一样呢!”
杜飞雪说着,让林凡生坐在椅子上,她则继续站在林凡生身边,手中拿着源水液,小心翼翼地倒在林凡生的伤口。但见一道粘稠,乳白色的液体从瓶中流出,滴落在林凡生伤口,伴随源水液滴落下的瞬间,林凡生就觉着有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从自己的伤口上一点点地向他传来。但不久,那股冰冰凉凉的感觉就被一种火热的痒意所覆盖,痒的林凡生不停的扭着腰肢,总想伸手去抓自己肩头上的伤口,可他这一想法,这一行动被杜飞雪阻止了。怕林凡生忍不住,杜飞雪拉来一张椅子,就坐在林凡生的面前,并将林凡生的双手抓住,不让林凡生去挠那伤口,因为药效出现了,林凡生觉着伤口那里痒,就说明源水液对于林凡生受的伤也能起作用,他现在所感受到的痒意,正是新肉在滋生,伤口慢慢开始结疤了的良好表现。“雪儿,好痒啊……”林凡生呻吟道。顿时就见杜飞雪黑红着脸,实在羞涩难耐,让她忍不住就踹了林凡生一脚,佯怒道:“闭嘴!你要是再在这给我装疯卖傻,发出那些让人误会的声音,信不信我这就去拿针,把你那张臭嘴缝上!”
“用不用这么狠呀?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嘛雪儿!”
见杜飞雪还真有说到做到的意思,吓得林凡生当即停下了自己的呻吟,忙赔笑,竭力去讨好杜飞雪,让她消消气,别到时候真给他拿来针线,再将他嘴巴牢牢的缝上。不能开口,不能说话,光是想想,林凡生就觉难受。“那是你的事,反正你要是再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你就试试吧,看我拿不拿针把你嘴巴缝上!”
杜飞雪哼了一声,根本不吃林凡生那一套,她仍是一副我不管,你可以试试的样子,让林凡生见着了之后,别提有多尴尬了。没敢去试杜飞雪是不是也在与他开玩笑,林凡生一下子就老实了下来,他没再言语,而是在默默地忍受痒意。也不知道具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当林凡生肩头上的痒意一点点地消退了之后,他很快注意到了杜飞雪脸上的笑容,随着她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肩头,霎时,林凡生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只见他的伤口,此时已经结了疤。但见杜飞雪得意的笑道:“效果还不错,虽然没能一次性治好你的伤,不过今晚跟明早上,再滴上两次源水液,你的伤想来就能彻底好了!”
林凡生轻轻点头,随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自己这只胳膊的确是好了不知多少,起码不像先前一样痛了,虽然肩头上的伤疤,总让他觉着有些在意,但这也不是不能接受地,他还是能忍住,不让自己去撕开这伤疤。“谢谢你呀雪儿,要不是有你在,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林凡生将杜飞雪轻轻拥入怀中,由衷道。杜飞雪反手抱住他的后腰,又将自己的脸蛋贴在了林凡生的胸口上,细细的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杜飞雪道:“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俩是夫妻,谢什么的不用!”
听到这话,林凡生嘿嘿一笑,情不自禁,他俯下头在杜飞雪的小嘴上啄了一口,让怀中美人儿顿时满脸娇羞。“好啦,我差不多也该回去看看比试怎么样了,再在这,到时候要是轮到我,我不在,岂不会是很尴尬?”
林凡生慢慢推开怀中的杜飞雪,他轻声一笑,摇了摇头道。“啥?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林凡生笑容不止,误以为是杜飞雪刚才没听清,他也没多想,就将方才那话重复了一遍,也就在他话说完的同时,林凡生左边脸颊忽然让杜飞雪一把掐在手中,疼的他是青筋直跳,更是不解,好端端的,杜飞雪为啥掐他脸?“雪儿你掐我干啥?这很疼的,快放手!”
杜飞雪右手一掐腰,瞪着双眼骂道:“疼?我看疼死你这混蛋好了!”
杜飞雪这一骂,骂的林凡生是一愣一愣的,实在想不明白,杜飞雪为什么会生气,他在哪惹杜飞雪不愉快了?想来想去,林凡生不觉自己有哪里做错的,可杜飞雪这样子,明显就是与他生气嘛,林凡生想不明白的就是这点,为什么呀?谁能来跟他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杜飞雪刚才还好端端的,这时莫名其妙就与他生气了?“雪……雪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我是哪惹你不高兴了吗?”
林凡生多有犹豫,但他还是没能忍住,向杜飞雪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想知道杜飞雪生他气的理由。“你不知道?”
杜飞雪目光一凝,眼神渐渐变得危险起来,看的林凡生莫名冒了汗,心中有些发虚,不安。林凡生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他话说的不是那么利索了,结结巴巴道:“不……我不知道哇!”
“不知道?你居然敢跟我说你不知道?你够可以的啊林凡生,跟我装傻是不?”
杜飞雪一听气不打一来,道。我装什么傻了我?若是可以,林凡生真想吼她一声。但是不行啊,他惜命,可不敢与气头上的杜飞雪对着干,谁知道他吼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杜飞雪会不会活活扒了他的皮呀,光是想想,林凡生这胆子忽然就小了。“那好!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生气!”
看林凡生真不知道的样子,杜飞雪怒极反笑,同林凡生质问道:“我问你林凡生,你知不道你现在受了伤?”
林凡生下意识点了点头,呆呆地回了一声我知道呀!可谁又能想到,正因为林凡生这句话,让杜飞雪随之火冒三丈,她一手掐着林凡生脸,另一手也闲不住了,猛地推了林凡生胸口一下。冷不丁让杜飞雪推了这么一下,林凡生不受控制地就往后倒退,可他退了没几步,就再也退不下去了,因为杜飞雪还掐着他的脸,到现在还不肯放手呢,也因为这一因素在,让林凡生脸上疼痛加重,疼得他额头上青筋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