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东单干已经一年,初时生意不错,后来有了人员流失和产品调整,生意下滑不少,但总的来说到目前为止还算可以,没赔钱,也没赚钱。 初时客人以为还是阿巧分店,只不过换了名字,并且菜没变味饺子依旧,养生酒也有,也就常来。 等三个月后效果就显现出来了,先是养生酒没了,爱喝两口的不来了。接着是一些厨师纷纷跳槽,有的回了阿巧,有的去了别的饭店,原有的菜味保持不住,又流失了一部分客人。 当然,有流失的就有进来的,这是必然。 最主要的是饺子,阿巧不再给供应饺子馅和饺子面,张向东重金请了哈尔滨饺子城的调馅师傅,准备打造自己品牌。 品牌不是那么好打造的,得需要时间,客人也得有个适应过程,便出现生意大幅度下滑。 生意下滑,人员流失,搞的张向东开始时的雄心壮志没了,也不说阿巧在哪开年初一就在哪开了。 话说回来他一是年轻,心高气傲,觉着自己做市场行做饭店也没毛病。岂不知做市场和做饭店是两回事,市场只是一方面,做饭店需要全方面考虑,除了管理、产品、进、返、还上的细节之外还需要心胸,心胸不到大事难成。 二来他觉着老婆秦丽丽是人资专业,管人的,管饭店肯定没问题,这也是他混淆的一个毛病。做人力资源的能管人,但不一定能管理;能培训,但不一定能领兵。这是人员流失的主要原因。 饭店就这样,人员不稳定产品质量就没个稳定,产品质量不稳定就留不住客人,雇多能耐的师傅也没用,黄铺是早晚的事。 老谭不想表露身份,觉着这样挺好,一旦表露了兴许还尴尬。 他说:“知道,年初一嘛,有名,饺子好吃。”
“是挺好吃,但干不过阿巧。”
张向东表弟说:“我哥以前在阿巧干了,市场部经理,从去年开始自己干的。”
“噢,是吗?”
老谭道。 “不但他,我嫂子也在阿巧干了,人资部经理。两口子想创业,就从阿巧出来单干来了。”
“不挺好吗,年初一生意挺好。”
“开始的时候好,现在不行,缺乏管理。”
张向东表弟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这倒引起老谭的兴趣,问:“咋还缺乏管理呢,你不说你哥是做市场的,你嫂子是搞人资的吗。”
“他俩是太专业了,所以才没管理。都觉着自己行,按自己的专业管,片面。”
张向东表弟拉开了话,“我哥两口子旅服口毕业的,高材生。我就是听他俩的才报了他们念的大学,但我学的和他俩不一个专业,我是企业管理。”
“你学企业管理的,可以帮着管理管理。”
老谭说。 “人家不用,再说我刚毕业,实习还行,直接管没底儿。我想去阿巧应聘,他家管理好,能学到东西。”
“学完了回去帮你哥?”
“不一定,哥俩最好别在一起干,好了还行,不好了不如两旁世人。”
“说的是。”
老谭不禁对张向东表弟刮目相看,“给你点建议,管理之道首先在人,人做好做正了管理就有了一半。做人为术,管理为法,术不正则法不行,和人不正则影子斜是一个道理。”
“大哥高人呀。”
张向东表弟竖起大拇指说。 “高人不敢当,都是吃亏赚经验,仅供参考。”
回到省城的时候已是傍晚,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染红了西边天空。天底下,成片的高楼大厦渐渐暗淡,以致模糊。 下了三台子高速口,老谭按了一下铃喇叭以示分手告别,张向东表弟在后面回应了一声,俩台车便在路口分开走了。 老谭先到家给儿子做饭,林燕早上打电话说出差去哈尔滨,三天后来,这三天他得照顾孩子。 饭做好儿子也回来了,吃饭的时候张丽打来电话,说艳华生了,生个大胖小子,七斤二两,剖腹产,母子平安。 张丽很激动,像自己生了孩子似的。 老谭也很高兴,叫张丽代自己向艳华和老邓表示祝贺。 “你干妈生个大胖小子,你有小弟弟了。”
老谭对儿子说。 “是嘛,我当哥哥了。”
儿子高兴的说,然后问:“爸,我能去看看吗?”
“现在不行,你干妈在医院呢,再说小弟弟刚出生还小,等满月的,爸带你一起去。”
儿子有点失望,随后想起了什么把失望冲淡了,说:“爸,我把我妈不用的手机给若曦了,她手机不好使,老式的。”
“哦,你们俩现在挺好?”
老谭问。 “还行吧------我有时候去她家玩,她家离篮球场不远,恒大那个,我不一到星期日就去那打篮球吗,十块钱两小时。”
儿子说。 很显然,儿子后面说的打篮球是在解释,他没说若曦总去看他打篮球。 老谭也不说破,笑了笑说:“若曦学习好,你跟人家学学。”
“学了,现在就看她笔记呢。”
“那就好。”
“她笔记清楚,赶上我班学习委员的了,比她的都好。”
“那你就好好学。”
“有时候我妈从单位带回来东西,叫我给英子阿姨送去。”
儿子说。 “都啥东西?”
老谭问。 “鸡翅、鸡腿、大虾、牛排,都是速冻的那些,还有汤圆、混沌。”
“咱家吃不了那些,送去行。”
儿子点头,吃了口饭,问:“爸,英子阿姨脸上的疤能祛掉吗?”
“应该能吧------估计祛不彻底,再好也有痕迹。”
老谭说。 “她那疤挺吓人------我现在不怕了,总看着。英子阿姨做的包子好吃,饺子也好,快赶上红大娘了。”
王红比老谭大,儿子管她叫红大娘。 “你吃过呀?”
老谭问。 “总吃。英子阿姨早班,下午三点就下班了,只要包包子、饺子就叫若曦喊我。”
老谭笑了,说:“你快成吃白吃的了。”
“没办法,谁叫我吃百家饭长大的。”
儿子的话勾起了老谭对儿子小时候的回忆,可不是咋地,儿子确实吃百家饭长大的。他在外地,林燕上班,儿子放学回来家里没大人。那时候在大院住,儿子招人喜欢,左邻右舍、楼上楼下的谁家饭好了都会把儿子叫过去吃。 吃的最多的是隔壁李哥家,不说天天的也差不多,有时候还在人家睡。 现在儿子和李哥、李嫂关系也好,李嫂一旦做点好吃的都习惯性的给儿子打电话叫去吃。李哥要是赶在星期天喝酒,总想方设法叫儿子去。 儿子和李哥在一起话非常多,能从篮球唠到足球和排球,再拐弯到其他体育项目上,最后以国际风云收尾。 “大爷,国际上的事我就不参与了,我还小。”
儿子说。 “国际上的事你也得懂,考大学不考时事政治呀,现在就得关心。”
李哥不屈不挠的循循善诱,爷俩儿便掰开话题开始唠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