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生本就没打算不饶人,他了解殷正睿的性子,说道:“希望二弟早日找到玉佩,毕竟读书事大,殷家除了我二叔,你是最有可能考上秀才的人。”
殷正睿沉默了下,说:“明年二月的考试,我希望大哥也能参加。”
安氏带来的那些粮食和布匹,殷正睿主张留下来给她们。宣迟迟看着她们远去的马车,总觉得安氏这一趟来就为了一个玉佩,什么也没做,有些不对劲。马车外,安氏的贴身奴婢苏蓉问道:“夫人就这般回去了?”
安氏道:“宋宛白不在此。”
苏蓉想了一会道:“难道薛家那位老太太真的请她去了寿宴?”
安氏:“除了这个,别无解释。”
苏蓉:“这个宋宛白有些身份,夫人留她至今,到底是为何?”
“我本想借她与薛家相识,薛家在中都是一品公爵,据说还与忠候府交好,忠候将军有一子,二十有二,在中都任中军都督,年轻方刚,至今未娶。”
安氏道。“夫人是想让七姐儿嫁入忠侯府?”
安氏道:“我膝下就霜儿一个女儿了,这眼看也快到了婚嫁的年纪,我这个做母亲的得操持操持。我的女儿将来是要嫁给权贵享荣华富贵的,攀了权势,老爷才有机会升官加爵,升迁中都。”
“七姐儿聪明伶俐,秀外慧中,定能嫁到好人家。”
苏蓉道。“对了夫人,奴婢突然想起来,近日不是有华庭书院招生吗?”
安氏道:“此事我也有耳闻,听是有入学考试,睿儿得院长赏识,若不是玉佩丢失,咱也不用跑这一趟。”
苏蓉说:“听说书院先生是翰林院的侍读,从中都来的,相貌朗朗,尚未婚配。因今年没有明令说不要女子,许多夫人都想了法子的把女儿往书院塞。”
“七姐儿向来是熟读诗书,此前一直在读私塾,不如趁此次,让七姐儿长长见识,结交朋友。”
安氏皱眉。霜儿从未抛头露面,突然此举,恐怕不合适。但苏蓉下一句让她改变了想法。“奴婢听说,这次去书院的女子很多,其中就有薛老太太的重孙女,薛嫣然。”
“薛嫣然?这倒是个与薛家结交的好机会,回去我同霜儿商量商量。”
…“二婶,怎么样了?”
宣迟迟起身说:“我查过了,这些东西都没有被下毒的痕迹,你拿进去放好吧。”
安氏她们带来的粮食布匹不少,够她们用两个月。只不过宣迟迟还是不相信,安氏过来就为了个玉佩,其他什么事也没做。原书里,她可是个阴狠恶毒的女人,比原主还可怕。杀女弑夫,通奸敌国,陷害殷子渊,令他受了两个月之久的牢狱之苦。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得提防着点这个女人。宣迟迟进到殷子渊的房间,见他倚在床上看书。她说:“方才的动静,你都听到了?”
殷子渊点点头,宣迟迟坐到他床边:“你放心,有我在,她们作不了妖。”
殷子渊目光温柔:“辛苦你了。”
宣迟迟同他说了会儿话,就听外头有人叫唤:“宋大娘,宋大娘,你在家吗?”
她走出去,见院外人是一位村妇。“我婆婆有事出去了,你有何事?”
那村妇见是宣迟迟,就怵得慌,赶紧道:“没事没事,既然…既然宋大娘不在,俺就、就先走了。”
然而没走几步,她又折回来:“那、那个…殷二娘子,你家有解毒草吗?”
宣迟迟问:“你要解毒草作何?”
“王富贵在地里干活,被蛇咬了,脚肿了好大块的,因着离你家近,便来问问……没有就算了,俺去找大夫。”
王富贵?他好像是王麻子的老爹吧?“哎。”
宣迟迟叫住她,“解毒草有,我随你去吧。”
她回屋跟殷子渊交代了几句,将医药箱里的针灸拿出来放在篮子里,便跟着村妇出去了。宣迟迟跟着村妇来到一处聚了几人的田埂,大老远的,就看到有个人躺在地上呻吟。“她怎么来了?”
“不会是因为上次王麻子的事,专门来报复王麻子她爹吧?”
“我看有可能。”
宣迟迟不管他们怎么议论自己,反倒是村妇帮着解释道:“大家别误会了,殷二娘子是来送解毒草的。”
“送解毒草?她会这么好心?”
村民们明显不信。宣迟迟蹲下来,抬手想要拨开他捂伤口的手。王富贵疼得在地上打滚,嚎叫着喊疼死了。“你这毒妇想干什么?你是要杀人吗?”
周围议论纷纷,宣迟迟丝毫不为所动。她冷声说:“你要是再乱动,蛇毒很快随着你的血蔓延全身,到时候阎王爷来也救不了你!”
她这句话很奏效,王富贵是个怕死之人,很快就把他唬住了。“把手松开。”
她的声音清冷,有一丝不容拒绝的命令。王富贵害怕地照做了,宣迟迟这才看清楚他的伤口。伤口发黑,周围皮肤发紫,但没蔓延整条腿,看来蛇毒蔓延的速度不快。宣迟迟问:“谁有腰带?”
周围无人应,她皱着眉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带她来的那名村妇急忙道:“俺这有俺这有!”
她把腰带接下来给宣迟迟,宣迟迟道了谢。蛇咬在他的小腿上,需要马上在伤口近心端进行结扎,阻止带毒血液回流心脏。宣迟迟迅速利落地在把腰带绑在他的大腿上。接下来就要对伤口进行清创。这里太阳太大,宣迟迟指着周围几个男的,让他们把王富贵抬到前边大树底下。周围的村民看她一副要大显身手的样子,不由得说:“你会解毒吗?不会要把人害死吧?”
“就是,村口的大夫很快就来了,你可别给人家添乱。”
“哔哔什么!”
宣迟迟突然大吼一声。“叫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那么多话!”
叨叨叨的,跟个长舌妇似的。她看长舌妇都没他们那么能叨叨。真是烦人,非逼着她凶。众人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抬起王富贵朝前边树下去。宣迟迟见这边离河挺近,就朝河边走去。见四下无人,她唤出医药箱,取出一些手术类器具。她拿出一个打火机,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上面烤。准备好东西后,宣迟迟回去。众人见她取出一把刀,伸手就往王富贵的伤处去,吓了一跳:“你、你这毒妇也太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还、还在这,你就敢杀、杀人!”
宣迟迟无视,利落地割下一块肉。众人惊恐不已,看她的眼神可以用恐惧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