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夏末,记得去年的夏是在战场上度过,边疆的夏全都是汗味,但晚上的篝火烤肉是她怀念的。正在云香楼坐着,眺望远方感怀过去的苏天羽,被树上一只野猫给打扰了思绪。“那只猫是谁家的,从前也没见着。”
阿月过来看了一眼,摇摇头。“不知是谁家的,主子喜欢猫?”
想到自己小时候收养过一只流浪猫,所以苏天羽点点头。“那还不好办,奴婢这就去花鸟街给您买一只品相完美的猫。”
苏天羽正要拒绝,还没开口,就见张澜轻功飞下去,落在树上,将那只猫给抱进怀里。随后他飞回来,将猫拿出来。猫咪很乖,没有乱叫,也没反抗,两只大大的眼睛东看西看。这是一只枯瘦的黑猫,并且看起来也才几个月大,叫声很温柔,并不吓人。她正要伸手去摸,被眼疾手快的墨竹阻止。“你们俩真是的,这野猫怎么能随便带回来,万一伤到小姐怎么办。”
墨竹说的在理,野猫不能随意触碰。说的也是,这玩意挠一下够呛,她缩回手,给它拿了块肉干来喂,小猫吃的狼吞虎咽的,看样子是饿狠了。“小姐若喜欢,属下去问一下这猫有无主人,带回去训几日再拿来给您。”
这倒是个好主意。她开心的点点头:“那你可问清楚了,若是有主人的,就还给人家,我也不是非要养它。”
“是。”
张澜飞快将猫带下楼。刚拉回思绪,墨竹开始催促起来,今日本来事情挺多的,她怕主子给忘了。“主子,点心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您的吩咐,奴婢刚才去医馆取了根上好的百年老参,咱们可以动身去乔府了。”
苏天羽点头起身,这磨蹭了一个时辰,去晚了也不好。只是这亲事,还是越早退掉越好。马车刚到乔府,府上的丫鬟就迎了过来,欢天喜地的把她请进去。见了乔夫人,她才知道什么叫伤心伤身,乔夫人不似以前那般气色,反而瘦了很多,眼尾纹也多了不少,想来是被孩子夭折的事情所扰。并且,乔老爷并不在前厅,只有乔夫人乔玉儿以及乔云帆在。“拜见乔夫人。”
乔夫人见到苏天羽脸上挂着笑容,忙去拉她的手。“天羽,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听说你去了战场,是一百个担心,好在你是平安无事回来了。”
“乔夫人放心,小辈一切都好。我听说您身体不太好,特意带了人参过来,来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云香楼,带了您往日爱吃的糕点。”
乔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对其很是满意。“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帆儿要是娶了你,真的是他的福气。”
苏天羽尴尬的笑笑,看向乔云帆求助。她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顺着说下去吧,本来亲事就是假的。看出苏天羽的意思,乔云帆立马解围。“母亲,咱们开席吧,苏姐姐过来应该还没用饭吧,母亲特意让人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乔夫人立马吩咐人装备上菜,苏天羽得以解放,又被乔玉儿拉着去说话。一场席面吃下来,苏天羽可是没少说话,吃进肚子的东西少得可怜。饭后,都在后院里品茶。乔玉儿拉着苏天羽到一旁说话,还没开口苏天羽就问出了口。“玉儿,今日怎么不见乔伯伯。”
也是出于好奇,可乔玉儿一脸欲哭无泪的神情。“唉,我爹病了,大夫说是心病,或许是因为我三弟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吧。这事儿,母亲也病了很长时间。”
原来二老对这个孩子的期望那么高,难怪呢,孩子没了自然是茶饭不思,忧思过度。“对了,你帮我劝劝我母亲吧,她一直都忘不掉我三弟,这府上的生意全都交给了二弟,父亲母亲这身子再这样下去,恐怕是……”“我明白,放心吧,我给二老诊诊脉看看,尽量开个方子让他们调养好。”
乔玉儿感激涕零的点点头,抱着苏天羽就差磕个头了。诊完脉,乔夫人倒是没什么大问题,有问题的是乔老爷的病。大夫说是心病,所以只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可这药长期服用,会有依赖性,睡眠时间一长,人就没什么精神了。而且,她还从乔老爷的脉象中探查到有中毒现象,这让苏天羽十分讶异。乔老爷咳嗽几声,暗淡的目光看着苏天羽,想得知自己身体的情况。“乔伯伯,您可有觉得身体无力,十分困倦?”
乔老爷一听,立马回答是。苏天羽神色凝重,随后又问道:“可有觉得有时候会呼吸困难,有时候又十分轻松?”
对方又点点头。这下,苏天羽能确定,乔伯伯应该是中毒了,只是毒药计量很轻,不足以杀死人,却是慢性的,时间一长,会把人身体拖垮,表面上看着是非常自然的死去,但其实不然。“乔伯伯放心,不是什么大病,但确实是身体出了点小毛病。”
乔玉儿听后大喜:“天羽,那你快给我爹开方子阿!这样马上就能好起来了!我就说那些大夫不行,都是庸医,根本治不好我爹爹。”
“还好有你!”
干笑两声的苏天羽,看得出谁都没有怀疑她的话。她没有说实话,是因为这个下毒的人应该是就在府上,不然也不会有机可乘,能用慢性毒药天天温水煮青蛙了。她不想打草惊蛇,所以药方子肯定是不能直接开解毒的,免得被凶手给换掉。“药方子没什么稀奇的,但是煎药需要火候的掌握,不如我明日亲自煎药送来。”
“麻烦你了,上一次你对我家夫人也是如此细心。”
乔老爷很感激,觉得此女要是自己的女儿该多好,还是苏老爷子有福气阿。直到苏天羽离开乔府之前,乔云帆送她出门的时候,才顺口问了句:“方才你给我父亲诊治,可有看出父亲的情况?”
她想了想,既然不想打草惊蛇,还是谁也别说比较好。“乔伯伯没什么大事儿,我认为还是安神的药吃太多,身体有了依赖性,只要断了药就行。”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看着马车离开乔府,乔云帆神色沉重不少,眸中展现出锐利的光,很快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