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珠和楚霜霜从后院赶过来时,恰好看到楚殷殷站着提笔写字,两人俱是一惊。“我的个亲娘,她在干嘛?”
方幼珠吓的一哆嗦,脱口而出,“她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
“可不是?”
楚霜霜皮笑肉不笑的耸耸肩,眼里满是不屑。她没再理会方幼珠,回到座位上。“霜霜你回来了?”
几个聊得热火朝天的姑娘,见着她迫不及待的抢着说,“你那个阿姐要作诗!”
“就凭她?”
在她们跟前,楚霜霜没必要藏着掖着,嫌弃的嗤笑,“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太搞笑了,什么都不会还要作诗,反正现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她丢人呢!”
她们都是一群在家中不受宠的庶女,也就楚霜霜目前混的好点,便以她为中心抱团取暖,开口说话时,自然是捡着她喜欢听的说。有个口齿伶俐的小姑娘,有样学样复述当时的场景,口吻要多讨嫌有多讨嫌,“太子妃帮她说话,说索性喝酒过关,她还非要自告奋勇的表演节目。说是老早就准备了节目,那模样十分自信,自信的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真有什么绝招。”
“不可能!”
楚霜霜想都不想的否认,“她什么样,我最清楚。你见过母猪上树吗?”
这话说得粗俗,几个小姑娘闻言,不约而同垂下眼,以遮去眸中不屑。她们虽是庶女,好歹也是正经人家出来的,跟楚霜霜抱团,无非是图点好处,真不见得看上她。本来还饶有兴致恭维她几句的姑娘们,这会儿都相继沉默不语。楚霜霜也不在意,她嘴上贬低楚殷殷,可两眼仍一瞬不瞬的看着庭院中央。看着看着,心里突然没了底儿。从她这个角度,完全看不见她写了什么,真正让她感到不安的,是楚殷殷的神态动作。她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与记忆中看书习字时的模样完全不同。楚霜霜在楚府四年,可以说是和楚殷殷一起长大的,没少见她做课业时候头疼发愁的德行。眼下人还是那个人,样子还是那个样子,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她猛地记起私奔那天的事情。那样的楚殷殷,那样清晰的逻辑,那样薄凉绝情的眼神,还有那句叫她心惊的话……她好像变了!这个猜测,让楚霜霜心里一沉,转念一想,又迅速冷静下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算变了,谁都不可能从草包变成大才女。楚霜霜呼吸顺畅几分,见楚殷殷还没结束,装作无意的看向白生墨。此刻的白生墨比在场所有人都紧张。他全然忘记身处何地,所有心思都在楚殷殷身上。得知她要作诗,他的心情最复杂。他断然不相信她会作诗,和其他人一样,内心深处对此鄙夷嘲弄,甚至还有些怪她不自量力。然而当她提笔要写字时,他又得意又紧张。得意是因为,只要想到容无崖等会儿看到楚殷殷酷似他笔迹时的画面,嘴角便控制不住上扬。紧张则是因为,担心太子和在场其他人,认出楚殷殷与自己相似的笔迹,会猜到他们的关系。就在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之际,楚殷殷停了下来。她刚有动作,窃窃私语声蓦地停下来。四周一片寂静,齐刷刷的注视着她。楚殷殷莞尔,提着裙角上前福身行礼,“拙作一首,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