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游了过来将她抱起。溺水的人有种本能,紧紧抱着浮木。而她紧紧抱着男人的脖颈,双腿圈着男人的腰身,大口且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谢谨霖位于下方,细细欣赏女孩向死而生后的绯红面颊。他笑道:“咱们也算同生共死了。”
汤颜气到无话可说:“疯子!你他妈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谢谨霖一只手将湿漉漉的短发拨到脑后,仰着头,唇角笑的邪魅:“恩,是疯子!”
已经疯了许多年了!他勾住女孩的腰肢,迫使她身子往下,然后吻了上去。偌大林间只有水中的他们,这一吻,山林鸟兽都是观众。谢谨霖是想在水中做些什么的,可汤颜着实是吓到了,身子一直在抖。他恋恋不舍的松开粉唇,抱着汤颜游到了岸边。一上去,汤颜便骂骂咧咧:“我不做了,这私人秘书谁愿意做谁做,反正我不做了。”
她的一切理想基于生命。要是这条命没了,她所做的那些还有什么意义。汤颜慌不择路的往前跑着。谢谨霖也不恼,缓缓追着:“我的错,我认,你要任何补偿我都给。”
汤颜扭过头红着眼吼道:“我不要,你离我远点你个疯子。”
林间的风一吹,汤颜狠狠打了个喷嚏。谢谨霖三步化作两步上前,直接将汤颜公主抱起,朝反方向走去。“你干嘛,放开我,你要寻死找别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这么欺负我,混蛋,你个王八蛋,禽兽,畜生!”
汤颜咒骂着,挣扎着。谢谨霖无视一切,将汤颜带到山脚,不知按了什么,电梯缓缓落在她面前,男人抱着她走了进去。随着电梯上升,他们回到地面。汤颜:“……”感情,他还常这么玩?连电梯都备好了?疯子!疯子!一落地,汤颜便听到手机铃声,从男人身上跳下来去车上找手机,是照顾爸爸的阿姨打来的。汤颜接听:“喂阿姨,有什么事吗?”
阿姨道:“你爸犯病了,你快来吧!”
……医院。汤颜顾不得湿漉漉的身子,焦急的往医院跑,冲到抢救室门口时,医生与阿姨交谈着,两方都很激动。阿姨一见她忙说道:“汤颜,你总算来了,你爸脑溢血,在家就倒了,你快交钱让他们给你爸做手术。”
汤颜想都没想:“交,我马上交。”
预支的工资还剩些,她立马缴费。医生进去不到五分钟又出来了:“家属你最少也得交十万,不然没单子,那些药我们也拿不到,设备也启动不了。”
对于这个问题,汤颜从不考虑:“十万是吧,我马上交,马上交。”
她拿着手机焦急的给亲戚打电话,得到的回复都差不多。“颜颜,我借了,你能还么,不是姑姑狠心,实在是自身难保。”
“之前你爸借的钱还没还呢,现在又借,我哪有那么多。”
“没钱你找谢桉就是,找我们做什么,又不是我们害的你爸中风!”
打了一圈电话,一分钱都没借到,医生催了好几回,病危通知书也下了好几次。汤颜彻底慌了,打电话的手都在抖,唇瓣与面色同身后的墙面一般白。她给汤橙打电话,对方直接挂断。顷刻间,无数的绝望笼罩着汤颜,不等她回过神,医生又走了过来:“病人家属,你们到底救不救啊,再拖下去,就算你交钱人也救不回来了。”
汤颜双眸含泪,看着医生,双手合上,卑微的祈求着:“救,一定要救,只是一时半会我筹不到那么多,能不能拜托你们先救我爸,我可以写欠条,不论多少利息都可以,求求你了医生,我真的不可以没有我爸,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被谢桉逼到自杀时,汤颜不曾掉一滴泪。被谢谨霖带到悬崖边蹦极,差点溺死在河里,她也不曾掉一滴眼泪。但现在,她哭了。伤心欲绝,泪如雨下。“我们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我倒是想救,没有那么多东西我也没办法啊。”
医生也很为难。“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
当下除了哀求,汤颜没有别的办法。她弯了膝盖准备跪求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谢谨霖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孩,淡定道:“救。”
只一字,贯彻胸膛,将汤颜从绝望的泥潭中拉了出来。泪水模糊了视线,汤颜眨了眨,没能看清男人,随后用手背擦拭,好不容易看清后,哽咽道:“谢总……”十万对他来说九牛一毛,但对她来说却是还不了的人情。谢谨霖拿出卡递给汤颜:“感激的话以后再说,先救人。”
汤颜看着那黑卡,眼瞳震了震,犹豫三秒,直接接下,刷卡,拿药,一气呵成。随后便是长达四小时的漫长等待。汤颜瘫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阿姨已经回家了,陪在她身边的只有谢谨霖。她数次给汤橙打电话,对方一开始只是挂断,后面直接关机。独自一人面对生死边缘的父亲,压力过于庞大,但汤颜只能咬牙忍着。咔哒。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进来:“患者经过抢救恢复生命体征,不过还得去icu,家属先去交费吧。”
医药费是个无底洞,从一开始汤颜就知道。否则,她不会在谢桉身边待那么久。但现在,她又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