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颜:“……”what?“我是说,他浑身是血,拿着刀,疯子一样让我跑,然后又让我留下,然后还质问我为什么听话。”
汤颜再次补充:“他拿着刀。”
“我知道,可是在那个房子里,少爷绝对不会伤害你。”
费管家道。汤颜汗颜:“我觉得离他远一点我会更安全。”
费管家清楚汤颜的胆怯,但现在最危险的不是汤颜,而是少爷。“汤小姐,算我求你了,看着少爷,别让他自残。”
费管家实在是没办法,不得不开口解释:“当年,老爷家暴夫人,将夫人囚在那个别墅,小少爷也在,亲眼目睹了母亲被父亲打断腿的残忍场面,而这场折磨,整整持续了十年,直到少爷十五岁。”
更凄惨的还在后面。“十多年折磨,夫人不堪承受,得了重度抑郁,焦虑,直接疯了,被老爷送去了国外精神医院,而这些年来,少爷拼命努力,听话,为的就是从老爷手里救走夫人,少爷的童年,少年,都是暴力,血腥,压抑,这才导致少爷得了躁郁症,平常是没事的,可牵扯到老爷,总会爆发,上一次,亦是如此。”
“以前少爷会打砸,会飙车,会蹦极,寻求一切刺激来治愈自己,唯独没有像今天这样自残,那栋别墅是少爷噩梦根源,他处在那,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过往,加剧他的病症,你也说了,他手里有刀,谁都没办法保证为了解决痛苦少爷会不会自杀。”
“汤小姐,我拜托你了,将少爷,从地狱带回来吧!”
颤抖到极致的哀求。汤颜没想到万人之上的谢少会有这样不堪的曾经。她失去过母亲,所以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汤颜紧紧咬着下唇,于黑暗中焦虑不安,最终,她应了声:“好,”深深吸了口气,她打开车门走向‘地狱’。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汤颜觉得她还能忍受。再次推开带着吱呀声的木门。这一次,谢谨霖没有那么疯狂,他瘫坐在地上,身子靠在沙发座那,茫然的看着前方,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谢谨霖。”
汤颜试探性开口。男人没有回应。屋子里的灯彻底坏了,月光黯淡,她又不敢开手机灯怕刺激到这个男人,只能硬着头皮一点点往前挪。“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我会帮你的,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越靠近血腥味越重。汤颜蹙紧了眉,恐惧加重,连手都在抖,好在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她才壮着胆子靠近。当她距离男人两米时,不由得吼道:“你疯了是不是!”
男人的手垂落在地,鲜红一股股的从手腕出冒出,染着血的刀就那么放在一旁。汤颜顾不了太多,冲上去紧紧握着男人的手腕:“谢谨霖,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疯的男人!”
她想救他,可边上除了乱糟糟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她捡起那刀划破裙角,再一点点将男人的手腕包扎好。处理完一切,汤颜累的气喘吁吁:“我被人害成这样都没想过自杀,你还拥有那么多,死什么死!”
要死也死远点!“放心,不会死的。”
男人低沉嗓音幽幽开口。汤颜头皮一麻身子一冷,随后问道:“清醒了?”
谢谨霖身子往后一仰,慵懒道:“都这么疼还不清醒,那可真就是疯子了。”
现在也疯的不清。汤颜打开手机,把灯打开,这才发现男人伤的不清,胳膊上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不是自己的肉吗?下这样的狠手!“既然跑了,为什么又回来?”
谢谨霖阴郁面色朝汤颜看去。“怕你死。”
汤颜敷衍道。刚才忘了问费管家在哪,多久能到。现在血是止住了,可男人的脸过于苍白,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怕我死?”
谢谨霖自嘲的冷笑:“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死呢。”
汤颜翻了个白眼。“就算是谢桉,我也没想过杀了他,至于你,更没那个必要。”
谢谨霖的眸子愈发暗沉,苍白的唇启动着:“你太心软了!”
“与你无关。”
汤颜给费管家打电话,对方无人接听,打了好几个都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谢谨霖的情况没法在这等。“你还能站起来吗?”
汤颜放弃向外界求救。“恩?”
谢谨霖懒懒的挑着眉宇。“我送你去医院,你看看能不能站起来。”
汤颜伸出手去搀扶。折腾这么久,谢谨霖早没了力气,刚站起来就往后倒,汤颜一个没扶住,被男人带的倒在沙发上。“想要?”
谢谨霖使坏的咬着汤颜的耳畔。汤颜的脸瞬间爆红,气的将男人推开咒骂一句无耻。谢谨霖神色淡淡的表示无所谓。关键时刻,汤颜不想计较这些,再次把男人扶起来:“我开车上来的,你自己撑着点,然后我送你去医院。”
“不想去。”
孩子似的语气。汤颜气的脑仁疼,要不是他自虐,也用不着去医院。“我说去就去,请你闭嘴!”
汤颜将男人胳膊架在自己身上,她搂着男人的腰,艰难的往车子那边走。越走身子越重。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没了力气。“谢谨霖,我一个女的,力气没那么多,而且晚饭也没怎么吃,你要是有力气,就多撑着点自己,不然咱们俩都得死在这个山上。”
谢谨霖表示赞同:“可以,以我们两的颜值,亡命鸳鸯里,指定是一等一。”
汤颜气的想吐血。之前汤颜觉得车距离别墅挺近,现在身上挂着男人,倒是觉得远得很,没一会,她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连脸都白了。谢谨霖有些心疼:“把我丢边上吧,会有人来救我的。”
汤颜咬着牙关不肯松手:“费管家电话打不通,这荒郊野岭的,除了我,老鬼来救你么,就算打120,也没我送你去医院快,请你闭嘴,少费点力气。”
话音刚落,汤颜不小心踩在了石子上,脚下一滑,狠狠朝地上摔去,谢谨霖没有力气,只能任由惯性将他摔在地上。只是……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他睁开眼眸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疼的面目扭曲的女孩:“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