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黑色宝马的美艳侍女,紧张得猛咽口水。刘铮送她出门时说过,如果她让身边老人有丝毫不开心,回去之后就狠狠收拾她。她对刘铮这恶棍公子的“狠狠收拾”十分了解,身体的折磨,心灵的折磨,通通少不了。没人告诉她今夜家主和八大供奉出门要干嘛,也没人告诉她身边的老人要干嘛。只是从一些对话中,隐约猜到,是邻近衡水城的楚州市,有一个姓徐的人得罪了刘家,连恶棍刘铮都被那人打了个半残,今夜大概是要去楚州找那个姓徐的报仇。她心里虽是惊慌,却也忍不住好奇。那个姓徐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英雄人物,才敢动手打刘铮,还逼得刘家出动那么多力量去围攻?她身处刘家,平日留心倾听,冷眼旁观,对武道界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听说刘铮那恶棍自己就已是武道中的天才人物,刘家更是放眼西南省都有头有脸的武道世家。所以被抢入刘家当侍女后,她渐渐心灰意冷,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心底里对刘家的恨意却一天天增加,她自己无力报复刘家,心里倒巴不得刘家多几个对头。那姓徐的楚州人能打残刘铮,在她心里就是个英雄。旁边老人似是察觉到她微微颤抖,淡淡说道:“别怕,轮不到你我动手,我们就是远远看着。”
侍女咬紧嘴唇点点头,不敢有丝毫不悦。她还以为这个老人是那种修苦禅的人,对美女丝毫不动心,没想到那也只是在人前,现在在车里独自相处,老人的魔爪就伸过来了,让她一阵恶心。似是难得找到个不懂武艺的人可以说话,老人望着前方夜路,喃喃说道:“那姓徐的小子,还真是让我大吃了一惊,以前我以为我收的徒弟已经很不错了,雁宝鼎天资聪颖,野心很大,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刘铮这混小子底子好,有刘家刻在骨子里的刀意,虽然好色残忍,将来却也能青出于蓝,胜过他父亲刘阳。”
侍女压根没怎么用心听,只感觉那只手在乱摸,一颗心紧张得噗通乱跳,只保佑这老人过过手瘾就罢,别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老人继续说道:“可无论是雁宝鼎,还是刘铮,跟徐天一比,就像路边烂泥和翡翠美玉比一般。我要有个徒弟如徐天,传我这一身刀修本事,老头子就是死也瞑目了。今夜为何我要跟来,就是存了这个心思,若徐天肯弃暗投明,我保他一条小命,带他离开西南不与刘家碰头便是。等将来他学尽老夫一身本事,老夫也入了土,他喜欢干嘛就干嘛,便是血洗刘家,我也管不着。”
侍女猛地瞪大眼睛,心中惊骇,眼圈却已红了。这些话传入她耳里,她还有命吗?老人终于转头看她,淡淡一笑:“你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怪不得别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没有实力的人从来都是生死不由己,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
侍女的眼泪一下子就滑下来了。就在这时,前面的车忽然一脚急刹,侍女来不及反应,老人却是猛然拉住手刹,才没一头撞上去。“怎么回事?”
老人右眼皮跳了跳,摁了车里天窗的开关,从车顶探出头去,看见眼前景象,悚然一惊。三辆载着供奉的车,当头一辆,竟然硬生生被从中间切开两半!前车刘家家主刘阳从车上走下,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看老人,眼眸中也有惊骇。这黑夜的高速路上,只有他们四辆车行驶,最前面那一辆,却不知为何忽然从中间断开,宛如被人一刀劈开的模样。眼看两截车因为速度太高在地上摩出耀眼火花,滑出百米,车里两个供奉早早跳出,狼狈不堪,却万分警惕地盯着前路。身处车中的他们,最为震惊。刚才只见一道光亮从前面一闪而过,他们的车就左右分开两半!这样的袭击,简直匪夷所思。“所有人下车警戒。”
刘阳临危不乱,冷冷开口。剩余的六个供奉当即下车,目光直射道路前方。老人也从车顶天窗轻飘飘跃下,落地无声,一双老眼,同样盯着前方。唯有那侍女,颤颤巍巍地从车上走出,紧张地看看身边的人,才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黑黝黝的道路尽头。便见路上一袭白衣缓缓走出黑暗,走到路灯之下,遥遥打量他们。一个供奉不禁悚然:“刚才是这家伙一剑劈开了我们的车?”
“就算是那个狗屁楚州剑豪柳魏,也做不到这一点,眼前这人,大概就是那个徐天了。”
另一个供奉闷声地说。剑劈钢铁造成的汽车,一剑两段,简直骇人惊闻。换作之前,有人要是跟他们说楚州有剑修可以做到这一点,估计会被他们笑掉大牙。现在谁也笑不出来了。刘阳身为家主,走到最前面,跟白衣少年遥遥相对,声音不大,却一直传了过去,问:“衡水刘家出行,你是谁,敢拦路我刘阳的路!”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开始踏步向前。八大供奉,人人筋肉绷紧,六种不同的兵器全数亮出,单刀、双刀、长刀、短刀、虎头刀……进入刘家当供奉,为的就是刘家的刀修功法,自然全是练刀的刀客。唯有两个魄修强者,浑身肌肉鼓起,手臂青筋直露。眼前少年,给予他们的压力太大,只是随随便便往前走,就让他们有种黑云压顶的感觉。刘阳仍旧保持着镇定,负手而立,冷冷说道:“再向前十步,格杀勿论,你好自为之。”
少年方才一笑:“你们不就是要去楚州杀我?恰好我也要去衡水。”
刘阳瞳孔一缩:“果然,你就是那个叫徐天的孽畜!没想到我未去找你算账,你先闯到我面前送死!”
少年脚步不停,打量一下他,以及他身后杀气腾腾的八大供奉,脸色平静:“楚州徐剑狂,送各位入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