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微微抬眸,没说话,内心却在嘀咕:这还不是主子你有意推波助澜?可他不敢说,怕自家主子一掌拍死他。此时,豪华霸气的马车内,邪魅之音再次传来:“事情备的如何了?”
“禀主子,兵马已暗中集结完毕,我们何时动手?”
“不急!”
摄政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要证明那五万兵马是三皇子的,只需略施小计。“三皇子何时归来?”
“下个月!”
“终于舍得提前回来了,甚好!”
……九黎山。顾南幽并未发现有人跟踪,只是习惯了小心谨慎,每次都走不一样的道路,况且这次本就对摄政王突然回皇城有所怀疑,因此上山时更加警惕,就怕摄政王会派武功内力在她之上的人暗中跟踪她。上一世她还真吃过这种亏,所以绝不允许自己松解。抵达半山腰,顾南幽显得悠哉悠哉起来,好一副闲散肆意的模样。手指上捏着两根狗尾巴草,其中一根往嘴巴里一递,整个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另一只手稳稳当当夹着匣子,看似悠闲,但却将匣子护得极好。只是目光落在凉亭处,顾南幽身子一顿!凉亭内,一华温文尔雅的男子坐在轮椅上,只穿着中衣,翘望远方,目光深邃。他怎么出来了?难道医老提前施完了针?心下一沉,她快步走过去,一步入凉亭,在顾南疏听闻动静还未转过身之际,便率先说道:“顾南疏,你不会是被医老赶出来了吧?”
听到如幽兰灵动的声音,顾南疏微微愕然,他转动轮椅转身,本想简简单单说一声‘你来了’,却发现顾南幽面色比平日里要苍白,而且气息不是很稳,猛地一蹙眉,冷冷开口:“体寒之症又发作了?”
“哪有,我虽然身子孱弱,但不至于动不动就发作吧!不过是逞能骑了回马,外加夜不归宿,受了点凉。”
依顾南疏的性子,不给个解释,他就自己去查了,还不如直接说了。“就知道如此,体寒之症发作后一段时间内,不能骑马比武,不能挨冷受冻,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把自己当铁打的?”
面对一向温声如玉的顾南疏冷声斥责,顾南幽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而且略带取笑之意。“脾气这么大,你是真被医老赶出来了啊!”
“说你的事情呢!”
顾南疏拧眉,非常不喜顾南幽如此跳转话题。“看你这拉长的马脸,一定是被医老赶出来了,是不是?”
“……不是。”
只是让他出来吹吹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只是再也没让他进去过而已。他显然不想承认被赶出来的事实。“那流舟呢?”
“去打老虎了。”
顾南疏闷声道。确却的说,流舟给他喂药时,粗心大意,不小心打碎一瓶药瓶后,就直接被那怪老头扔出墓外,声称不打到两只老虎不得踏进墓中一步。但老虎是那么好打的吗?说好听点,是给怪老头弄吃的,说难听点就是,要把他赶出去,休想再踏进墓中一步。直到现在,老虎还没打回来,他甚至担忧,流舟是不是命丧虎口了……而他也是一样,怪老头把流舟扔出去后,给他施了一次针,就异常嫌弃的将他连人带轮椅给扔出来了,让他在外面等着。那模样好像是,有他们在就会脏了他的家一样,一等就从晌午等到现在。顾南疏叹了一口气。好歹,他在皇城也是很有名气的公子哥,走到哪儿都被一群人簇拥着,就连在战场上,士兵皆用崇拜和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何时受过这等嫌弃?郁闷……顾南幽嘴角微抽,此时顾南疏的心情她能感同身受。上一世,她比他还惨,为了帮皇甫景离那渣渣,她威逼利诱医老不成,反被医老直接揪着她的耳朵把她从摄政王府给扔出去了,害她成为了皇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顾南疏现在这样的待遇已经好太多了。于是很大方的拍了拍顾南疏肩膀,宽慰道:“他就那样的怪脾气,你看他都白胡子一大把了,等到他动不了了,你可以来他地盘踩来踩去,实在看不过眼,打一顿也行……”“臭丫头,好大的口气。”
话音还未落下,便有一道劲风从背后扫来,劲道强健有力,霸气而暗藏锋芒。卧槽!果然不能背后嚼人舌根。顾南幽暗道不好。随手将顾南疏轮椅一推,便推出了凉亭外,极速闪身避开,却还是来不及了,直接被劲风充斥,弹出凉亭外。凉亭依悬崖而建造,她被被弹出的地方正好是悬崖方向。“顾南幽!”
顾南疏惊恐大喊一声,心都要突出来了,他完全不顾脚伤未好,直接飞身而出,一手环住凉亭围栏,一手扯下腰带就要去救她,可惜,他却发现他穿的是中衣,根本没有腰带。顾南幽感觉到身子腾空后直直下坠,迅速瞄准了悬崖边上横生出来的杂草藤蔓,正想办法看要如何缠绕过去。于是,她一只手紧紧护好匣子,另一只手果断一把解下腰带缠绕住藤蔓,身子还未撞到崖壁去,只见残影一晃,手腕忽然被一只苍老枯槁的手抓住。之后,一个用力,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带了上去。落到凉亭边上时,顾南幽才看清楚,救自己的人就打她下悬崖的医老。他黑着一张脸,手依旧抓着她,手指正好搭在她的脉搏上,他眼睛倏地一眯,目光不由得落在她的手腕上,眉心不由得蹙了蹙,冷哼一声。“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背后嚼人舌根。”
“还用嚼吗?你不就是这样,多少人还想着戳你脊梁骨呢!我有说错?”
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随意扭了两下。医老看着抽回去的小手,一抹疑惑在心头闪过,随即听到顾南幽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横眉一竖,吹胡子道:“臭丫头,老夫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你。”
“求之不得!”
一两句话的时间,已经平息的战火再次点燃,这回是顾南幽先动的手,放下匣子,就一掌就朝着医老劈去。因隔得近,医老哪知她说来就来,一时不察,只得飞身后退避开。两人一来二去,医老越打越惊讶,也越打越兴奋。这些年他隐蔽于此,只得偶尔装装鬼吓吓人,已经好些年不曾这样跟人过招了。本以为臭丫头脾气臭了点,没想到武功路数还看得过去,而且招式还越打越熟悉,不禁让他越发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