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空气清新。顾南幽一醒来,就发现房间内多了一个人的气息,她猛地坐起来,朝着在窗边微微晃动的人影看去。“顾南疏?”
窗户边上,顾南疏正襟危坐在简易轮椅上,手拿茶壶,轻轻一倒,滚烫的茶水从壶口而出,以一条完美的弧度流入小巧玲珑的茶杯之中,还冒着腾腾热气。那是她的白龙须……随之,顾南疏将茶壶一放,端起茶杯吹了吹,才轻抿一口,动作行云流水,举止优雅秀气,配上华贵衣袍,和一张巧夺天工的俊脸,温文尔雅大抵不过如此。知道顾南幽已醒,他依旧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看过来,眼中有些不满,声音微冷。“巳时已至,暖阳高挂,如此贪睡,身子怎的养好?”
顾南幽微微愕然!今日的顾南疏吃错药了?就算是三年前,与他水火不容时,顾南疏也不敢进入她的房间半步,更何况是现在,而且还是趁她睡着之时,这太匪夷所思了。“身子不好,当然得多睡会儿。”
她下意识回答。“昨夜去哪儿?”
顾南疏以一副兄长的姿态质问,既然已接受中馈之权,那府中一切大小事务,他都要管理好。昨日傍晚处理明嬷嬷之事,他都没时间管顾南幽,今日还有诸多事宜等着他处理,所以用早膳之前,他特意跑来幽兰院,先行处理顾南幽之事。“夜里自然在院中睡觉。”
顾南幽看他,神色淡然,内心毫无波动。知道她死鸭子嘴硬,不撞南墙不回头,顾南疏又抿了一口茶,声音轻轻飘飘传出。“昨日下午,我已再后院安置几人,他们耳聪目明,专门在暗中观察有无悄悄出行之人。夜里就见你,便装出行,翻越墙头,要不要我去把人找来,说说你穿的是何衣裳,翻的是哪一面墙,又去向何方?”
“……”顾南幽嘴角微抽。就说嘛!顾南疏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闯入她闺房中,原来是来兴师问罪了。先前想父亲提建议,只想顾南疏正人君子和秉公执法的好处,却忽略了好处和坏处是相对的。这不,昨日雷厉风行,拿下人开刀,杀鸡儆猴,既解决了破坏娘亲名声的问题,又处理明嬷嬷死亡之事,还起到了震慑之效。一箭三雕,厉害!如今一早,就来幽兰院逮她,有凭有据,她想狡辩都难。“不用,我承认我是昨夜出去了,但绝对没有偷鸡摸狗,是有正事要办,就是去见一个人。”
顾南幽一边说,一边在脑海里寻找最合适的谎言。“男的?”
顾南疏手一顿,将茶杯放了下来。“嗯!”
“荒唐!”
刚刚还很冷静的顾南疏,一听顾南幽大半夜出去见了一个男人,心中火气肆意,倏地一下转过轮椅,面色冷沉,快速推着轮椅来到床榻边,“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大半夜居然去见男人……”“顾南疏,你别急,注意形象,先听我把话说完。”
顾南幽赶忙阻止。她怀疑,若她今日不好好解释一番,顾南疏不仅会揍她一顿,还会把事情捅到父亲面前去。顾南疏果真停了下来,面色很冷,静待她解释。“赖辟苟之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那泼皮无赖?顾南疏自然听说了。像赖辟苟这种人,收押进监牢,算便宜他了。他不说话,就看着顾南幽,等着她的下文。“那人就是个骗子,我跟着他习武什么都学不到,很多年前,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剑仙白玉盏,还拜他为师。但他这人比较孤僻,不爱与人来往,所以教我武功都是在深更半夜,至此母亲和二姐姐才不知道我这一身武艺打哪儿来的。顾南疏,你放心,师父他虽然长得好看,但比父亲小不了几岁,与我相比,太老了,不过他是个行侠仗义的正人君子,不是赖辟苟那等人。”
见她如此说。顾南疏才稍稍放心,神色瞬间缓和下来,可是一想到顾南幽的体寒之症,眸中隐隐有着担忧。“时常熬夜练武,对身体不好,自己注意点。待会儿,我让厨房给你煲些补品,必须如数吃完,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