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人上路,亡者为安。”
等坑挖好之后,老头唱了一句,随后一摆手,意思是让那些人将棺材放进坟坑之中。咚咚咚——然而这时却出了变故,棺材在被放进坟坑之后,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还伴随着响声。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纷纷远离棺材,露出惊恐的表情。“压住棺材板。”
戴瓜皮帽的老头背着手走到棺材跟前说。他的样子不慌不忙,就像是一点都没觉得遇到危险了一样。那些人原本还不敢靠前,但听了老头的话之后,就一股脑的冲到棺材跟前压住了不断晃动的棺材板。老头是最后一个走过去的,他拿出一把刀子,就飞快的在棺材板上雕刻起来。隔得太远,我们也看不清楚他具体雕刻了些什么。只知道他雕刻完了之后,拿出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随后喷到了棺材头的位置。经过他这么一喷,那口棺材立刻不动了。“尘归尘土归土,亡人上路,阳人归家,填土!”
老头又念叨了几句,那些人看棺材不动了,就立刻填了起来,看他们的样子像是经常干这样的活,还算轻车熟路。等填完土之后,老头就背着手率先往回走,其他人也都紧随其后朝着林子深处走去。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悄悄从草丛中走出来,跟在了他们的身后。“这老头很厉害。”
景言低声说:“那口棺材里的东西明显尸变了,如果一个控制不住,在场的人都会死。”
我点了下头,低声说:“看他处理的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说明他是真的高手,你们觉得他会不会就是布置外面阵法的高人?”
说话间,我们已经拐了个弯,继续跟在后面。“不确定,他并没有表现出阵法上的能力,只是看他的身后修为至少和师父差不多。”
景妙也是一脸的茫然。我们说话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将我们都给罩住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罩住我们的,是一张大网,这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非常结实。我刚想用神木将网割开逃出去,就感觉浑身都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包裹住了一样,怎么都动弹不了。这种感觉类似于鬼压床,不过并没有那么难熬,我盘腿坐在地上,用力将这股力量从体外运转到体内。很快就感受到一股力量钻到了我的丹田之中,在身体里运行了一周天之后,我整个人都舒畅了很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景言和景妙都担忧的看着我问:“你刚才怎么了?没事吧。”
我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发现我们周围此时围满了人,他们穿得都是上世纪的衣服,打扮的很土气。一个个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们窃窃私语。“也不知道是哪个村的,看起来穿的都和咱们不一样。”
“可不是,他们手里还拿着剑,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听了他们的议论之后,我有点哭笑不得,赶忙朝着周围四处看去。就见那个戴瓜皮帽的老头,就站在人群之中,他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的脸上都带着或是好奇,或是敌视的表情。唯独这个老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目光冰冷的打量着我们。被他这么盯着,我心里不由的有些发毛,之前我动了用神木割开网的念头时,多半就是他出手,控制住了我的身体。可见这老头的修为要比我高深多少,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杀了我们。想到这我心里不由的冒出一丝寒气,也放弃了抵抗的念头,盘腿老实的坐着。这时一个挽着头发的女人指着我们,厉声问道:“你们是哪个村的,跟踪我们想干什么?”
我和景妙对视了一眼,还没等开口,就听到哇的一声。转头看去,就发现是景言在哭,他哭的很大声,边哭边说:“这个大娘好凶呀,我们就是路过而已,你们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们抓起来,你们太可怕了!”
从前的景言在我面前表现出的,都是不符合常人的睿智一面,看上去像个小大人。但这次他的表现,突破了我对他的认知,他都把我给哭傻了。挽着头发的女人听到景言叫她大娘,气的脸上涨红,指着景言破口大骂:“你个小王八羔子,管谁叫大娘呢,你们分明就是在跟踪我们,还不承认!”
“我看你们就是皮痒,胥阿公把他们吊起来打一顿,他们就什么都肯说了!”
女人说着,就看向了戴瓜皮帽的老头,老头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不要把我们吊起来打,我怕疼!我们就是过来找一个失踪的同伴,没想跟踪谁!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保证马上就走,再也不跟踪你们了。”
景言继续哭着,看上去人畜无害,谁能想到这小孩能抬手斩粽子而面不改色。我瞥了一眼景言,自然知道他不会轻易罢休,先从这里脱困,然后再想别的办法,混进周围的村子就行了。“胥阿公,他们每个人都拿着剑,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你可不能被他们给骗了,还是把他们杀了比较好。”
这时一个光头大汉从腰间拔出砍柴刀,一脸凶相的看向胥阿公。胥阿公抿着嘴看着我们,淡淡开口,声音很沙哑:“你们是打哪来的?”
景言这货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听了这话,立刻擦了把眼泪,甜甜的叫道:“爷爷,我们是外来的。”
“哪个门派的?”
胥阿公继续追问,其他人则面面相觑,似乎都不清楚胥阿公在说什么。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都没想到他会问这么多,景言认真的绷着小脸说:“青山派。”
“带他们进村。”
胥阿公凝视了我们几秒钟,突然缓缓的说道,说完就背着手朝着前面继续走。光头大汉瞥了我们一眼,将砍柴刀挥了挥,脸上露出恶质的笑,转身就走了。景妙啐了一口,虚弱的靠在我们两个身上,低声说:“那个胥阿公到底使了什么法术,刚才我完全动不了了。”
“我刚才也动不了了,胥阿公的修为深不可测,甚至有可能超过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