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机场——为了不引起恐慌和轰动,银夜运输回国并没有穿囚服,警方也做便衣打扮。除了运输人员以外,钱子墨和阎宸也一同回国。此前,他们在国外调查冰海的资料,眼下人已经被捕,他们也该回来处理其他事宜。秦禾看到人,挥了挥手:“宸哥。”
最先抬头的却是被人群包围的银夜。他的听觉异常敏感。连日的审问与拘禁使他憔悴委顿,但在看到秦禾的瞬间,晦暗的眸子闪过光亮,不过在顷刻间又暗淡下去。他扯动青白色的唇,神情自嘲::“没想到我们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
秦禾原本平静的清眸瞬间蒙上一层冷意:“如果可以,我这辈子也不想见到你。”
恨意毫不掩饰。银夜在被捕后积极配合调查,回国前也知道了秦禾以及她刚出生女儿的状况。对此,他深感愧疚。银夜低声道:“抱歉,冰海起初只是个实验项目,后期我被踢出了实验室,并没有预料到他们会将其改制后投入市场,残害了这么多人……”这样的说辞在秦禾看来和狡辩没区别。她声音更冷,攥紧了拳头:“所以,你觉得你很无辜?”
“不!”
银夜摇头,“我的沉默与不作为就是帮凶,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但在此之前,我希望能弥补。”
他并不想与黑鹰等人为伍,可他无权无势,为了保命,只能……警方破开防盗门,冲进实验基地的瞬间,他内心平静无比,甚至觉得开心。终于解脱了。不管是在牢狱中度过终身,还是接受更严厉的惩罚他都愿意。秦禾冷哼一声,并没有再接他的话。在她看来。这些说辞都是鳄鱼的眼泪!银夜还想说什么,目光却落在另一人身上——左修贤。两人对视,眼中都闪过怪异。不过,谁都没开口说话。阎宸给押送的人使了个颜色,银夜立即被押走。他又将一个盒子递给秦禾:“巧克力是你的,平安锁是安安的,给你们带的礼物。”
从安安出生,确诊感染病害后遗症后,大家都在忙,天南地北的找人找资料,现在ying组织的人全数落网,阎宸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小家伙买新生礼物。阎宸这人最会端水。给安安买了,自然不会厚此薄彼,秦禾也有份。感受到怀里袋子的重量,秦禾缓和表情:“谢谢宸哥。”
钱子墨也递上他的:“我也有!”
是个更大的礼盒。秦禾抱着,上半身都被挡住了。她无奈又觉得好笑。这两人真是……钱子墨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注意到顾其琛警告的眼神,讪讪收回来,问:“禾儿,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已经没什么事了。”
秦禾身体素质好,向来恢复快。一行人离开机场,直接去了研究所。银夜需要24小时看护。除了佩戴电子镣铐和定位芯片外,军方还留了两个人轮流换岗盯着他。晚上。大家简单吃了个饭。这次回国,他们带了很多资料。秦禾想尽快整理出来,留在研究室没回家,与她一同加班的还有钱子墨、左修贤,以及在研究室扎根的云谰。四人分工明确,没有问题互不干扰。唯独左修贤是个坐不住的性格,他录了会儿资料就出去买咖啡。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银夜。他自认为记性不错,尤其是认人方面,有过交集的,几乎过目不忘。银夜给他一股很熟悉的感觉,可他搜肠刮肚都没有印象。——砰!他想得太入神,一脑门撞玻璃上。钱子墨听到响动赶紧过去扶他,嘴里却忍不住吐槽:“你买个咖啡买一小时?你去城郊买回来的?”
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矿工,真是太不像话了!左修贤揉着额头,把咖啡分发给大家:“我有点事想不通。”
他将自己的疑惑说了。“不是吧?”
钱子墨挑眉,“有没有可能是他长得太像小白脸了,可能跟某个网红撞脸,你又是个网瘾少年,所以觉得眼熟?”
银夜虽然刻意保持低调,但还是遮不住清俊的五官。抓住他的时候,钱子墨都愣了几秒。这人长得完全不像罪犯!只能说人不可貌相。左修贤被调侃,有些气恼:“不是!”
听到二人的交谈声,秦禾抬头,淡淡道:“人就在楼上,你可以直接去问他。”
左修贤想了想,飞快摇头:“算了吧,我这人心里藏不住事,嘴巴也像漏勺,还是少接触罪犯。”
“还挺有自知之明。”
钱子墨打趣。两人一言不合就动手。秦禾:“云谰,你少和他们玩,脑子都有点……”她的食指在太阳穴绕圈,表情欲言又止。云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确实有点。钱子墨把人制服,忽然想到什么。他表情透出一丝古怪:“禾儿,我去基地收尾的时候,看到银夜房中有不少你写的期刊,还有各种医学实验报告,每一份都保存完好。”
“感觉他有点像……你的粉丝。”
银夜还在不少实验报告里做了批注,并且很认可秦禾在医学方面的成就。“……”想到今天在机场的对话,秦禾眉心微动。可惜,他们注定不会成为一路人。更不可能坐下来探讨。左修贤挣扎道:“他也好意思喜欢禾儿!如果不是因为他研制的这些东西,禾儿和安安会这么惨吗!”
墙上的钟指向数字12。秦禾伸了个懒腰,关电脑:“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
她出月子,安安也度过观察期不用继续住保温箱,如今已经可以和父母接触了。刚才顾其琛发消息。安安喝了夜奶,又睡过去,他现在到研究所楼下了。几人前后脚出去。钱子墨看到顾其琛的车,酸溜溜开口:“哎哟,真羡慕你们这些结婚的人,上下班都有人接送,不像我……”左修贤在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解锁:“你不走,我自己走了。”
“……”云谰在旁边笑出声。下一秒,他忽然又收拢表情。真正没人接送的是他。顾其琛下车,将针织外套搭在秦禾肩上,又给她递了个暖手宝:“辛苦了。”
不想当电灯泡的三人迅速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