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没错,权太太的脸反复感染腐烂,简单的植皮手术已经不行了,只能找到肤色、肤质、脸形、面部肌肉等与权太太相似的捐献者,这种捐献者,一般都是死者。”
换脸手术,不但讲究受赠者和捐献者的匹配度,还要讲究医生的技术。手术时,要将捐赠者从头发到耳朵、下颌的脸部皮肤完整取下,移植到受赠者脸上。这种手术对捐献者的要求也很高,除了肤色等基本条件符合之外,捐献者的死亡时间必须在6~8小时之间。林医生尽量精简地阐述了换脸手术的过程,最后说道:“等待捐献者,可遇而不可求,但是,权茂译表示已经找到捐献者,让郑主任随时做好手术准备。陆大少,你不觉得奇怪吗?”
陆博湛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爷爷的那句话——“这就对了,林深跟林蔓年轻时候长得非常像。”
“林医生,你想办法,马上替林深和林蔓做亲子鉴定,或者权茂译,马上。”
林医生:“太太和林蔓倒是可以马上做,但权茂译的DNA样本需要另外采集,怕没那么容易。”
“那就先做林深和林蔓的。”
“好。”
挂了电话,陆博湛疯了一般大吼道:“开车,去西山湖医院。”
方呈不敢怠慢一刻,踩紧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冲出去。陆博湛想起在自助餐厅与权茂译交换过联系方式,手抖着拨了出去。“喂,请问是哪位?”
对方很快接了起来,但声音却不是权茂译的,“我是权先生的贴身管家刘顺昌,权先生还在休息,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帮忙转告。”
“我是陆博湛,权先生现在在哪?我必须立刻见到他本人。刘顺昌:“不好意思,权先生还在休息,不方便见客。”
陆博湛重重地一拍车座,厉声质问道:“是你们掳走林深的吧?!”
刘顺昌先是一顿,而后平静地回复,“陆先生,我不知道您的意思,我们没有。”
“我要见权先生,是你说地址,还是我查地址,也就几分钟的差别。”
刘顺昌很无奈,但是事涉林深,他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便报出了地址,还说会马上转告权先生。陆博湛报出了地址,“西山湖大酒店,快。”
听名字也知道,西山湖大酒店就在西山湖,与医院和疗养院只隔了一条街。方呈开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酒店。酒店总统套房里,权茂译在茶桌前坐着,茶壶里的茶水已经烧开,但他却迟迟不提起来。此刻,他的心情就如同这壶里的茶叶,随着沸腾的水上下涌动,没个安心。刘顺昌快走两步上前,将煮茶的炉子调成了微火,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先生,不用着急,不是我们做的事情,他也赖不到我们头上来。”
权茂译担心的才不是这个,而是,“林深要是出了事,蔓蔓的手术可怎么办?”
刘顺昌:“其他也不是没有选择。”
权茂译:“可只有林深最合适,只有林深的脸,蔓蔓才会满意,才会开心。”
本来确实准备动手,但傅进派去的人回复说,陆博湛虽然搬离了景江苑的豪宅,但是,身边依然有很多暗卫保护着,林深又天天跟陆博湛在一起,只能等她开学,落了单,才能下手。所以,他们的绑架计划推迟了。刘顺昌:“难道傅进已经动手了?他另有打算?”
权茂译摇摇头,“他另有打算也会提前告诉我,不会莽撞行事。要不是为了我,他并不会去得罪陆家。”
刘顺昌:“也是,那会是谁?”
权茂译:“派人去查。”
刘顺昌:“是!”
很快,陆博湛就到了,一冲进门就跑到权茂译的跟前来,怒吼着问道:“你把林深带去哪里了?!我知道你想把林深的脸换给你太太,但是绝对不行。”
相比较陆博湛的慌张冲动,权茂译倒是不紧不慢,挥挥手示意他坐下,还给他倒茶。“瞧你,跑得一身汗,气喘吁吁的,来,先喝口茶再说。”
“我没时间跟你耗,权先生,林深跟您太太长得那么像,您不怀疑吗?”
权茂译端起茶杯,吹开茶叶,轻轻抿了一口,“你太太和我太太长得像,那真的是缘分啊。”
这段时间,他找过很多人,见过很多人的脸,确实有几个和林蔓有几分相像的,但林深,没有九分也有八分,是最最合适的人选。“砰”的一声,陆博湛双手重重拍在茶桌上,茶桌上的茶具都“咣当”乱动。“陆少爷,请您自重。”
刘顺昌立刻上前制止,抓着陆博湛的肩膀,暗暗使力。陆博湛肩膀一抖,直接将他挥开,一双厉眼像是要把人啄穿啃透。刘顺昌再上前,权茂译忽然出手制止,“老刘,陆少爷只是跟我开个玩笑,你退下,去办我吩咐的事,快点。”
刘顺昌接收到主人的眼神暗示,不得不退出。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权茂译的脸色丝毫未变,风轻云淡得几近冷血。“你太太失踪的事情与我无关,你劝你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还是赶紧去想想别的法子吧。”
陆博湛深吸一口气,什么亲子鉴定,也来不及了,反正爷爷都承认了。“权先生,您真的不怀疑为什么林深长得跟您太太那么像吗?”
他再一次问道。权茂译有些许的不耐烦,但依然淡笑着,“呵呵,难道她还是我们的女儿?”
“没错!”
陆博湛立刻回答。“……”这一下,权茂译的淡笑变得僵硬,轻松的眼神变得不轻松。陆博湛又说道:“林深至今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在医院做手术的妈妈,名叫余瑶。”
权茂译瞳孔地震,手中的茶杯没有拿稳,“咣当”一下,将整杯茶都洒在了桌面上。“我不知道余瑶跟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是,余瑶和林深已经排除了生物学亲子关系,余瑶只是她的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