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话语一毕,闻人姝涵从一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步履依旧如莲,却不再有往常那般高傲与娇艳。如今的面容上只有憔悴不堪,虽蒙着面纱,却仍可以辨认出眉宇间的淡淡痕迹。青衣如旧,只是花纹素雅,裙裾摆动间不再有繁花似锦。“长孙钰灼,我们的要求不高,只想谋一处地方安度余生。”
声音缓缓传进长孙钰灼和乐正皖璟的耳畔,对比往昔的莺歌,这般微微沙哑倒如乡村女子的随性。她真的变了,不像往前。长孙钰灼和乐正皖璟的心头落下了这一句话。“仅此而已?”
乐正皖璟的双眼直直注视着闻人姝涵,他还是不敢确信她变了。“还需几队人马,护我们周全。”
老妇人走了上前,将闻人姝涵挡在身后。“娘亲?”
“让我来。”
母女两人的小声低语落在了不远处的长孙钰灼耳里。“好说。”
长孙钰灼点了点头。“可还有条件?”
“我…想和爹爹的尸骨葬在一处…”老妇人本想说出“没有”二字,却被闻人姝涵抢了话锋。听到此言后老妇人脸色一变,黑了几分。“涵儿,他如此不珍爱你这个女儿,何必顾他?”
“娘亲,在爹爹走火入魔之前,他还是非常宠爱我们的啊!”
随着老妇人的声调提高,闻人姝涵的声调也升高了,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歇斯底里的眷恋。老妇人神色一颤,又忽然厉声道:“宠爱如何?他毁我容颜,让我衰老颓圮如此…那些宠爱,如何抵得上我的苦难…”容颜对女子而言,年华对女子而言,何尝不是命中至宝。“可爹爹入魔,是为了你啊!”
话语如箭矢,一击即中。老妇人的面色开始变得凝重。只片刻之后,她又恢复了那般冷漠的色彩。“他入魔只因他心神不定,与我何干?”
话落,闻人姝涵的泪水也跟着落下,滴在地面,润湿一处处深色。长孙钰灼和乐正皖璟此时以旁人的目光看来,只觉得唏嘘。一双爱人变作一对怨侣,原因却是那无穷无尽的私欲,也因这私欲,毁了无数天下百姓,家家愁苦家家怨…这世道该如何才能安康?“娘亲!”
闻人姝涵爆出那歇斯底里的哀嚎,惹得旁人为她动容。老妇人似乎终于恢复了理智,低着头,动了动拐杖,低声道:“罢了,我们赶紧离开吧。”
“你们将北冥暮雪带走,能不能救更多的人,只看你们了。”
老妇人踱步走到闻人姝涵的身边,拉起她的手,母女俩就这样互相掺扶着离去,只剩下长孙钰灼喝乐正皖璟两人还留在大厅里。“我将她带回去罢。”
乐正皖璟走到北冥暮雪身边,敲了敲这冰棺。“怕是你带不回去。”
长孙钰灼细细的观察了冰棺,看样子是千年冰玉所制,并非普通冰棺。“那我便去寻南荣昭熙。”
“好。”
长孙钰灼将冰棺再次封了起来,两人兵分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