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河西岸不知为何,忽然间升起了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并且闪现出了几堆篝火的火光。没人知道这时候西岸的鬼子搞什么幺蛾子,但是方汉民判断,这可能是鬼子那边预先约定好的信号,在这样的黑夜之中,很难辨明方向或者是判断出距离。关根可能等急了,眼看着天尽头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马上就要天亮了,可是他派过河的敢死队却迟迟没有发动攻击,只听到不久之前下游方向对岸响起了一阵子枪声爆炸声,但是很快就结束了。现在关根可能也无法判断东岸这边的形势,也无法联系上派过来的鬼子的突击队,故此才会用这种方式,给东岸的日军提供方向距离的目标指示。这也算是关根的小聪明,总体上来说,并不是什么错事,可惜关根碰见的对手是方汉民,注定他的阴谋是无法得逞的。不多会儿的时间,方汉民便隐隐约约的看到夜色之中,顺着河岸,从北面跑过来了一群人,之所以看到这群人的人影,还要拜对岸的鬼子所赐。鬼子在对岸点起了一些篝火,多少让背景变得不那么黑了,当那支日军的突击队从北面奔过来的时候,在对岸篝火光线的衬托之下,就暴露出了他们的身形,虽然看的并不真切,但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在这样的背景光之中,看到那些鬼子晃动的身影。这帮鬼子像是鬼影子一般,顺着河岸从北向南直扑向了刚才特务营驻防的那一段河堤,在对岸火光之中,甚至可以看到鬼子刺刀闪烁的光芒。这些鬼子快要接近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缓缓的聚集了起来,然后突然间爆发出一片呐喊的声音,也听不清他们叫的是什么,总之大概就是天皇陛下万岁之类的东西,来给他们自己打气罢了。一群日军端着刺刀,一边开枪射击,枪口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呐喊着便向着臆想中敌人所在的位置猛扑了过去。方汉民呲了呲牙,也毫不客气的把手猛然一挥,端起冲锋枪,便朝着那些鬼子开始扫射了起来。反正这样的环境之中,想要精确射击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顾不上可惜子弹了,特务营的轻重武器一起都朝着鬼子横扫了过去。可怜鬼子这一百来号敢死队员,虽然他们的勇气着实可嘉,但是在早有准备的特务营的火力面前,根本没有取得任何效果,便在强大的特务营的火力面前,一个个浑身喷着血,惨叫着扑倒在了泥泞之中。而那个率队的日军中尉,也仅仅是端着步枪朝着特务营开火的地方开了两枪,冲出了十几步远,便连中数弹,踉跄了两步之后,一头扎在了一个小泥坑之中,再也没有挣扎起来。关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听着对岸传过来的激烈的枪声还有手榴弹爆炸的闪光,还有他手下日军中弹之后发出濒死的惨叫声以及绝望的嚎叫冲锋的声音。对岸的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当天开始放亮的时候,对岸的枪声也基本上就停止了下来,河面上这个时候出现了几个跳河逃生的日军士兵,正在激流中拼了命的游泳,并且顺着河水,向着下游飘去。而东岸这会儿的战场上,横七竖八的躺了数十个日军,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在泥泞之中挣扎惨嚎,来的百十个鬼子,并未都被歼灭在当场,当他们发动冲锋遭到了特务营的扫射的时候,随着越来越多的同伴中弹扑倒在地之后,有的日军士兵崩溃了。于是尚未中弹的日军,终于放弃了他们无谓的冲锋,开始四面溃散,拼了命的奔逃而去,至于逃到什么地方,现在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只要先离开这里就行,甚至于有的鬼子被逼的逃下了河岸,不管不顾的一头就扎入到了奔流的河水之中,连枪都不要了。当天光开始放亮的时候,战斗也就结束了,战场上再无一个站着的日军,六七十个鬼子,成了这一战的牺牲品,而特务营这边,却基本上可以说是毫发无损,没有一个人伤亡。地面上一些受伤的日军蠕动着,挣扎着,嚎叫着,在绝望之中,引爆了他们身上剩下的手榴弹,轰的一声炸的胸口血肉模糊,翻个身便寂然不动了。而特务营并不急于打扫战场,远远的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战场,当看到一些鬼子还没有死,便举起枪,瞄准还蠕动挣扎着的日军伤兵,开上一枪,将他们送上西去的道路,至于他们的灵魂会不会忽忽悠悠的回到日本本土,归到九段坂,这就不是特务营官兵们要考虑的事情了。零星的处决日军伤兵的枪声持续了好一阵子,最终彻底沉寂了下来,东岸再无枪声响起。此时卢友亮也带着他的手下们,从远处的树林中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个个都兴奋的难以言表。他们虽然得知了鬼子可能要来的通报,但是方汉民不许他们过来帮忙,怕黑暗之中因为配合不当造成误伤,命令他们在林中待命,等战斗结束再出来。现在战斗终于结束了,他们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看到的却是满地的日军的尸体。不用特务营官兵交代,他们便主动去打扫战场,先把鬼子的武器都收缴起来,步枪不说,轻机枪就捡了五挺,差不多是一水的九六式轻机枪,其中夹杂着一挺歪把子。这么多轻机枪,可把卢友亮他们给乐坏了,之前他们师换装美械的时候,由于数量不足,分配到的美械只给了一部分精锐些的部队,而他们所在的营,因为不够精锐,故此没有能换装上美械。他们只能继续使用老旧的国造中正式或者汉阳造,轻机枪他们一个排,也只有一挺,此战之前,他们被派遣到了黄桥镇驻防,算是后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