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山豹心里面虽然敲鼓,可是脸上却还是露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抱拳大大咧咧的装模作样的说道:“请大当家吩咐!”
“这件事很简单!你在这里最熟,估摸着也认识不少这一带的同行!我也不让你去打官兵,你就去帮我联系这些同行们!去散布谣言,就说这次官兵进山,是想要将合江县的山贼一网打尽!我不要求你能说动他们跟我一起对付这些官兵,但是只要这帮人不趁机给老子找麻烦就行!起码要说动这些人,官兵到他们地头上的时候,别太怂了,能给官兵找点小麻烦最好!就这么个事情,你去办,而且是越快越好!你可以从下面挑几个人分头行动,尽量说动这些人一起对付这批官兵,总比让老子一个人扛要强!”
方汉民对陈隗彪说道。钻山豹一听,内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方汉民要把他当炮灰用,让他先去跟这些官兵交手呢!要是那样的话,就他们这点人马,过去估摸着一个照面就被官兵给灭了。现在听方汉民说,只是让他去联络山里的那些同行,散布谣言,这件事就安全多了。虽然他自己当家的时候,跟这一带的土匪们关系也不算好,但是毕竟还算是面熟,有不少人打过交道,说动他们跟着方汉民干估摸着可能性不大,但是散布谣言说动他们给官兵找点麻烦,他觉得还是问题不大的,起码搞得山里的这些同行们人心惶惶是没问题的。于是他立即把胸脯拍的山响,大声说道:“请大当家放心,这件事包在我钻山豹身上好了!我一定想办法说动他们,一起对付这帮官兵!”
说完之后,他马上按照方汉民的吩咐,去挑了四五个对山里面情况熟悉,而且能说会道的家伙,方汉民又亲自给他们交代了一番之后,钻山豹便跟这几个人离开了山谷,各自分头去散布谣言去了。方汉民还给他们交代了一个回头碰面的地方,因为这个小山谷等姚维明带兵来的时候,肯定是待不住了,别等他们回来之后,掉到了官兵手里。另外他也不担心钻山豹趁着这个机会背叛他,钻山豹这家伙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是却还算是重兄弟情义,而且对他老婆孩子确实很不错,当初他为了保住老婆孩子的命,甘愿受点天灯的惩罚,可见老婆孩子确实是他的软肋。现在他的老婆孩子,已经被马正声给送走了,有他老婆孩子在手当人质,这家伙绝对不敢做出背叛他的事情。送走钻山豹等人之后,他又接着把许明远等几个弟兄给派了出去,让他们到江边一带守候姚维明的兵马过江。方汉民对他们要求很简单,不要求他们杀伤多少官兵,采用麻雀战的方式,只要姚维明一伙人渡江过来,便沿途不停的对他们进行袭扰,用这种方式迟滞官兵,给他们不断的制造心理压力。这些军警和官兵战斗力都不强,只要能稍微给他们制造一些伤亡,他们便会被吓到,让他们精神高度紧张,用不了多长时候,便会精神崩溃。其实方汉民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这么想的,这段时间在重庆这边的遭遇,让他胸中充满了怒火,当这次听说姚维明亲自带兵前来围剿他的时候,他开始的时候,是打算给姚维明来个狠的,将他带来的这些兵力,干脆一家伙闷在山里拉倒。但是马正声提醒过他之后,方汉民意识到他有点被愤怒蒙住了神智,这可是五百多号人呀!其中军警和当兵的,其实没多大的罪孽,只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都是中国人,怎么能把他们都给杀光呢?即便是姚维明从重庆带来的那些军统的人,也不见得都该死,全部杀掉他们,确实过了。于是他这才转变了想法,换了一种打法。许明远等人走后,他则带着剩下的人,撤出了山谷,开始在从江边到他们藏身的山谷之间的小路上,布置起了各种各样的陷阱,不但是小路上,连一些可能绕过去的林中,他们也设置了不少的陷阱。现在他们缺乏手榴弹,另外方汉民也不想多杀人,所以布置的陷阱,都是一些并不致命的陷阱,不过即便如此,官兵闯到这里的时候,也少不了要吃一些苦头。再说姚维明这边,在合江县足足耽误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这才整顿好兵马,渡过了长江,来到了合江县江东岸的山中。他们这次抓来了两个被方汉民释放掉的土匪,一个曾经是金大牙的手下,另外一个曾经是穿山甲的手下,这两个人都对山里的情况十分熟悉,知道方汉民他们藏身的山谷的位置,被抓到之后,稍加威逼利诱,这两个家伙就答应下来,为姚维明带路去找方汉民他们藏身的山谷。出发之后,白有强跟曹友德又被姚维明派去当了先锋,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看过了姚维明纠集起来的这帮乌合之众之后,心中暗自苦笑。姚维明从重庆带来的这帮军统的人,基本上都是生活在城市之中的,就算重庆是个山城,可是山城也是城,不是山林,接受的训练也多是在城市环境之中执行抓捕或者跟踪之类的训练,完全没有接受过任何丛林战的训练。而合江县这边的这些警察跟当兵的,倒是有不少生活在山中的苦哈哈出身,可是他们的训练强度很低,也没参加过几次正儿八经的作战行动,丛林战作战经验不说为零,但是也高不到哪儿去。说起来人数不少,但是这帮人之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混吃等死的家伙,是被迫前来干活的,士气也高不到哪儿去。就这帮人,姚维明想要带着他们在这片大山之中,将方汉民一伙人给逮住,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们两个完全不看好这次行动,可是他们还不能劝姚维明不去,因为他们也知道姚维明现在是骑虎难下,在军统内部,因为这件事,搞得他灰头土脸,几乎成了千夫所指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