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头上的时候,忽然间方汉民眼睛一亮,看到一支骡马队出现在了寨子外,朝着寨子缓缓行来。方汉民一下就跟屁股下面安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拍着旁边昏昏欲睡的赵二栓:“栓子,栓子!你看是不是你嫂子他们来了?”
赵二栓一听,也跟被踹了一脚一样,嗖的一下就蹦了起来,举目远眺,然后欣喜的叫到:“看着像呀!”
方汉民乐的嘴角都扯到了耳朵边了,屁颠屁颠的一溜烟就朝着山下跑去,赵二栓也赶紧跟着,两个人一溜烟的就顺着山路迎了过去。当他们走近的时候,方汉民这嘴更是乐的合不拢了,因为他一眼就认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赵文山,接着就看到了连窜带蹦的小四川,另外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之前在合江县他操练出来的那些护商队的人。赵二栓也乐坏了,一窜老高的叫到:“肯定是了!哈哈!老大,肯定是嫂子来了!”
这时候方汉民跑得更快了,下坡跑的跟飞起来一样,因为这时候他看到,一个他朝思暮想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骡马队的前面,一道倩影也正在朝着他迎面飞奔了过来。方汉民只觉得高兴地心脏仿佛都要爆了一般,也顾不上脚下了,眼看着就快要跟史玲碰面了,脚底下被石头绊了一下,哎呀一声就朝前扑去,来了个平沙落雁式飞扑,啪嚓一声就趴在了史玲的脚下。把史玲吓得是花容失色,连忙收住脚,奔到方汉民眼前,惊问道:“咋样了?摔伤了吗?”
方汉民这个糗呀!但是糗归糗,却还是无法遏制胸中的这种快乐,带着一脸灰扬起脸看着史玲,龇牙咧嘴的笑着:“没事没事,绊了一下!哈哈!你终于来了!”
说着就爬了起来,但是膝盖的裤子已经被擦烂了,腿被磕的有点瘸。史玲这个心疼呀!但是同时也感到十分欣慰,方汉民这么不管不顾的表现,让她看出来,方汉民也同样像她思念他一样,在思念着她,估计早就在这儿等着她了,一见到她来了,就疯了一样的狂奔了下来。于是史玲也顾不上他人的目光了,一头就扎入了方汉民的怀抱,眼泪一下就喷涌而出,死死的抱住方汉民,说什么都不撒手了,同时还发出了喜极而泣的呜咽声。方汉民也激动的是热泪盈眶,此时温香满怀,让他数月来的思念,变成了现实。方汉民也搂着史玲,轻拍着史玲的后背,用略带哽咽的声音小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想哭就哭吧!”
史玲终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肩膀微微的耸动着,在方汉民的怀里哭的是淋漓尽致,哭的是天地变色。连跟着过来的赵文山、小四川这些人看着这一幕,也不觉间感到眼睛有点湿润了,这对神仙一般的情侣,实在是太难了!本来好好的,为国征战沙场,枪林弹雨九死一生,可是到头来却被军统陷害,成了全国通缉的要犯。原本几个月之前他们就该重聚了,可是却愣是被军统那些王八蛋给生生拖了几个月的时间,还要东躲西藏,千里跋涉,同时还要面对军统的追缉,跟军统死战。难怪二人如此激动,换谁谁不激动?所以这些人都颇为感慨。不过好在在相拥而泣了一阵之后,理智还是回到了史玲身体之中,史玲感觉到这么当众做出这样的举动,确实有点过分了,于是这才收住哽咽之声,从方汉民怀中挣脱出来,轻轻的捶了方汉民一下,娇嗔道:“都怪你,让大家伙看我的笑话!”
方汉民哈哈笑了起来,这时候众人看方汉民和史玲分开之后,才纷纷围了过来,赵文山年纪大点,而且跟方汉民很熟了,于是便对方汉民开玩笑道:“老弟,看见媳妇也不能这么激动呀!一见面就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哈哈!”
方汉民和众人一听,都立即又发出一片哈哈大笑之声,方汉民也不恼,还得意洋洋的说:“我给我家媳妇磕个头道个歉不算过分呀!谁让我没本事,让我媳妇受了这么长时候委屈呢?这个头磕的该!嘿嘿!大家说是不是?”
“嗯嗯嗯,有道理有道理!能遇上史小姐这样的美眷,老弟你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这个头磕的不冤枉!应该的!应该的!哈哈!”
赵文山也笑了起来。众人众星拱月一般的把方汉民和史玲拥入到了寨子里,这个寨子是范家在这里掌柜,结交下来的好朋友,是苗族人,很讲义气,跟范家多年的关系了,也受过范家不少的恩惠,加上他们的寨子比较偏僻,住在这里很是安全。范家把方汉民安排在这里等候史玲,是有过充分的考虑的,基本上不用担心,这里的苗族兄弟会出卖方汉民和史玲。进了寨子之后,当晚寨子里的老族长亲自设宴款待他们,拿出了寨子自酿的米酒,还让寨子里的后生出去打猎,打回来了不少的野味,做成美食款待方汉民、史玲、赵文山、马猴儿他们,很是热情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