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已跟随她多年瞬间读懂她眼中之意,走到彩霞的面前故意对她唱起了红脸,“这次错的不是你,而是那些将你的姐姐逼死的人!如果没有她们,你的姐姐也不会…”
彩霞将头微微抬起,双目含泪看着她,对她轻轻点头示意赞同她的说法。 她心中明镜似的知晓正是她面前的二人逼死了姐姐,奈何此时的她无力反抗,只得先将这口恶气吞进腹中。 “所以,你要去杀了周美人嫁祸给南越公主,这样你就可以替你的姐姐报仇了!”雪梅轻蔑地看着她,故意挑唆她道。
她知道此时若是不依了她们,自己则必死无疑!她才不会像她的姐姐那样白白送死,她要活着,活着才能够手刃仇人,替姐姐报仇!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靠自己一步步登上权力的高峰,她要将这些所有欺凌过她们姐妹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奴婢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她再次对吕艳叩首,大声说道。
“起来吧!”吕艳见目的达到,嘴角露出了一地满意的笑容。
随即,她对着站在殿下的雪梅挥了下手。 雪梅对她微微点了下头,以此来回应她已明白主子的示意。 她蹲下身子伸手将彩霞扶起,在她耳旁小声说了一长串的言语… 彩霞在听了雪梅的吩咐之后,心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是有了一死喘息的余地,她知道吕艳这次不会让自己死!因为她还有被利用的价值,即便是要逼她去做谋害她人之事,她亦绝不犹豫,势要抓住这唯一能够活下去的机会!她亦不想错过这仅此一次,能够使她做上翁主府家令的良机!然,吕艳给了她这次绝处逢生的契机,她岂有不应之理。 她重新跪倒在地上,对着吕艳叩拜!“奴婢感谢翁主栽培!能为翁主效劳乃是奴婢的福份!”吕艳闻声,积极给予她允诺,以此来激励她一心为自己办事。 “这回别再辜负了本主对你的期望!事成之后,本主亲迎你进府。”
言必,她朝着雪梅使了个眼色。 “起来吧!回去把事办成了,以后翁主府就是你的家。”
雪梅得令,伸手将她拉起,不忘在她耳旁重复交代一遍让她办的事。
彩霞当即给自己立下了军令状,语气坚决肯定,大声回道: “请翁主放宽心,奴婢这回定会做成了此事。否则,必将提头来见!”“如此甚好!本主在此恭候你的好消息。”
吕艳露出扭曲且狰狞的笑容,得意道。
“你们两个把彩霞姑娘送回去!”雪梅见事已交代完毕,转身对着站在一旁的两名侍卫大声命令道。
“诺!”那两名侍卫大步走到彩霞面前,其中一名侍卫对她做了个横摆的手势,低声道:“姑娘请!”
“奴婢告退!”
彩霞见状,对着吕艳低头行礼,转身小步走出去殿外…
“去吧!”吕艳对着她离去的背影,面目一下子变得阴狠起来。
两名侍卫跟在她身后走着… “翁主,您这回还让她去害周美人,这万一…”雪梅在彩霞离开之后,忧心道。 “没有万一,这回她必定会将事请办成!”吕艳胸有成竹,坏笑道。
“翁主为何这般肯定?”雪梅不解问道。
“因为她不想死!”吕艳奸笑道!
“报…”这时殿外跑进了一名侍从,打断了她二人的对话。 “翁主!南越传来的信笺。”那名侍从跪倒在地,双手高举信笺。
雪梅见状,赶忙上前取过信笺,屈下身去,呈到吕艳的面前。 “翁主请过目。”“你先退下吧!”
吕艳对着侍从大声命令道,转而接过雪梅手中的信笺。
“诺!”侍从后退两步,转身小步退出殿外…
“好!”吕艳打开信笺,大声笑道。
…… 皇城,未央宫,太后秦殿。 吕后端坐在她的香木凤榻之上,张总管在她身旁站着给她大声宣读:匈奴命人送来的信笺… 南秋送来信笺之后,站在殿内,低着头聆听张总管宣读的内容… “大汉太后,你送来匈奴信笺本大王已收到并查阅过,至于匈奴嫁入南越的公主,她现在已与匈奴无任何瓜葛。她若触犯到了大汉内政之事,请太后降罪,无需顾忌此女身份。 另有一事回禀大汉太后,我匈奴不日将择选一名俊杰、出众的王子前往大汉,求娶大汉的公主。以此来修得我两国百年之好! 小弟:冒顿拜上!”张总管念完信笺之后,将它放至吕后面前的凤书案上,小步退到一旁候着。 “匈奴蛮夷之辈,冒顿尽然在哀家跟前自称小弟!真是厚颜无耻!”
吕后听罢,望了一眼案上的信笺,怒声道。
“太后切莫动怒,匈奴既已松口让您处罚南越的王后,太后当可无所顾忌,给南越施压,让他们尽快处决那个罪人!以彰显我大汉之威!”南秋上前谏言。
“嗯…南卿言出有理!”吕后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怒气,随即问他道: “南越那边可有回信?”
南秋摇头,“暂且没有收到南越送来的信笺!”
“小小南越不足为虑,谅他赵佗也不敢忤逆哀家,私放王后!”
吕后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说话的语气更是盛气凌人。
“太后所言极是,南越早已臣服于我大汉!如今,王后又失去了匈奴这座靠山,岂不任由太后处置。”南秋低头,大声恭维她说道。
“哀家已命人潜伏在南越境内,就算是赵佗吃了胸心豹胆将她放走,她也不会逃出南越半步!”吕后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厉声道。
南秋听闻吕后的处事安排,很是赞同她的做法。极力赞扬她道: “太后所做之事,乃是为我大汉除去一颗毒瘤!干涉我大汉朝政之事,必将死而后已!”吕后本就未将南越放入眼中,令她忧虑的是:冒顿所说的另一件事,故而心中有所顾虑。她这一时半刻想不出何种解决之法,只好小声问起南秋:“匈奴不日便有使者前来,求我皇家之女和亲。我大汉已无适龄的公主,届时又该如何应对?”
“皇家没有适龄的公主,不是还有适龄的郡主,再不济,可从大臣之女中挑选一名品貌极好的千金,冒充公主替嫁。这…不就解了太后的忧虑。”
南秋向来老奸巨猾,几句话便解了吕后心头不快。 吕后听得他的谏言,方才沉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喜悦之色。 “南卿之言,真是令哀家茅塞顿开!就依了你的法子,如此正好给还了匈奴一个情面。”
她随即命令南秋:“南卿就有你负责接见匈奴来使,回府中去准备着吧。”
南秋听闻,即刻跪地道出了他的不易之处。 “太后,我鸿胪寺接见各国来使义不容辞!只是…这回匈奴王子来访,事关两国和亲之事,老臣年迈体力不佳,恐担不起此番重任。寺中有此能力担当此任的几名后生,均已抱病在家修养。老臣恳求太后在朝中择选一位年轻的臣子,相助老臣完成此次接见之事。”
吕后听得他的话后,惊讶寺中几人尽在同一时间抱病修养,再次确定一遍他的话。小声问他道:“照此说来,你现在手下无人可用?”
南秋点头,照实情说来,“回禀太后,老臣手下确是无一人可用!”
“喔…那就让文卿去助你,你可有异议?”
吕后拖长了语气,问他道。
南秋一听太后竟派文卿这等朝中能人前来助他,他求之不得!哪里还敢有何异议。 “老臣谢太后恩典!”南秋叩首在地,大声回话。
“南卿…起来吧!”吕后吩咐他道。
“谢太后!”南秋动作缓慢站起身来。
“去将前些日子代王进贡的上等人参取来。”吕后对着张总管命令道。
“诺!”张总管小步退出了殿外。
“公子的腿疾治的如何了?”吕后小声询问南秋。
“有劳太后挂念,小儿现在相国府中小住,由南越公主替她疗治腿伤。”南秋低头,屈身大声回道。
“又是南越公主,看来这位南越来的公主当真医术了得!治了我大汉好几位君臣的伤病。”吕后不禁感慨道。
南秋想到朝中前些日子流传公主的侍女谋害相国一事,若是相国当真是醒不过来,太后势必会重罚公主。他之前也曾允诺过公主,必会报她为小儿疗伤之情!今日正好借此机会,在太后跟前为她求情,不就正好报了她的恩情。 思索片刻,他又一次跪倒在地,对着吕后叩首恳求她道:“回太后话,南越公主虽教下无方,害得相国至今昏迷不醒。但他医治了我朝君臣数人之伤病,理应论功行赏!老臣恳求太后念在她对大汉一片忠心的份上,功过相抵,不赏也不罚。如此,便还了南越一份情,也彰显了我大汉的宽容大度!那位南越大王,日后必将对太后加倍敬畏!”“你怎么又跪下了…”吕后平日里虽阴狠毒辣,杀伐果断,但对这些个她所认为忠诚于她的老臣们,向来都是狠不下心来回绝他们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