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能认识到自己错了，还算聪明，不愧是姐姐。我点了点头：“六界之内，私自囚禁灵魂有违轮回法则，需由天界处以雷刑，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你们难道不知？”
三个小妖一听自己犯了这么严重的罪，吓得脸色苍白，最小的那个都快哭了。小一瘦小的身躯颤抖着：“真的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这三只小妖当真是无知又无畏：“当然是真的。”
“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萧容予也有些纳闷，对三只小妖放出了神识。小妖怪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他窥探来历。不一会，萧容予挑眉：“原来是机缘巧合吃了灵髓，这才从普通的喜鹊修炼成妖怪的。”
小一没有反驳，老老实实承认：“我们的妈妈也是普通喜鹊，后来出去觅食就再也没回来。”
那也难怪他们为什么连六界中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那你们在这里待了有多长时间了，居然都没被发现？”
小三低着头玩手指，哪怕是说实话也底气不足：“十多年了，我们一直都很谨慎。如果不是这次让鬼婴跑了出去，也不会遇上你们……”“多亏碰上我们，不然你们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闯了滔天大祸。”
我感慨了一句，看向作为三个小妖怪里大姐大的小一。小一咬了咬牙关，将小二和小三拉到自己身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红着眼圈：“我们自知有错，但初心不坏。你们既然能超度鬼婴，有没有办法保我们一命？”
他们本也不是出于恶意。只是毕竟是有违常理。犹豫了片刻，我转身凑在萧容予耳边问：“要是帮他们，会不会受到天谴？”
“养着魂魄罢了，无碍轮回，只要天界没发现，天谴找不上我们。”
听到萧容予的回答，我心里松了口气。萧容予之前为了我的私心受了不少苦，我自然不会愿意他再受天谴。好在，这件事可以两全。有了萧容予的肯定，我拿定了主意，转向三个小妖怪：“帮你们一回，要谢就谢冥王殿下吧。”
“冥王殿下？你是赫赫有名的冥王殿下？！”
小一眼睛瞪得浑圆，不敢置信地盯着萧容予。萧容予颔首：“没想到你不知道六界法则，倒是知道本座的名号。”
小一连忙把两个弟弟给揪到了萧容予面前一起跪着，“两个呆瓜，还不赶紧给冥王殿下磕头！”
小二和小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给萧容予磕了三个响头。他们做得有模有样。我想应该是看见过庙里人类求神明庇佑时的样子，在这依葫芦画瓢。萧容予没让他们起来，打了个响指，把殷判叫了过来。殷明月看见地牢里关着的鬼婴，面露疑惑：“这些鬼婴……”萧容予抬手打断了他，下达了命令。“你不用管，只将这里还有外面榕树上的鬼魂一并带回冥司就是。”
殷明月不敢多问，答了一声“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根长长的锁链，运转法力。锁链散发出的金光几乎将整个地牢照得宛如白昼。榕树上的婴儿魂魄也都被吸引过来，和鬼婴一起被吸进了一个一个的小铁环里。三个小妖怪看着自己的朋友要被带走，抱在一起伤心得忍不住哽咽。明明是件好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却像极了哭丧的。我走过去摸了摸小一的脑袋：“行了，别哭了。”
小二却似乎没听见似的，脸上挂着一根长长的鼻涕，爬过来问我：“我们的朋友会死吗？”
看着小二的窘样，我忍住没笑，一本正经道：“不会，但你们可能会死。”
小一听到我和小二的对话，一脸惶恐：“啊？冥王殿下不救我们了吗？”
“本座从未出尔反尔。”
萧容予回答完他们的话，瞥向我：“他们如今不能被天界发现，婵儿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这几个家伙化作人形之后和萧羽乔差不多年纪。我想着羽儿在冥司没什么人陪着他玩，把这几个送去给他作伴或许是个办法。我点了点头，俯视三个小妖怪：“你们犯了错，总还是要赎罪的，不如去冥司陪我儿子修炼，如何？”
小一眼神闪躲，还是有些犹豫：“那万一天兵天将要抓我们怎么办？”
进了冥司，这个就不是他们要操心的了。“冥司自有庇护你们的法子，你们只管好好陪着我儿子就是。”
“那就麻烦你们了。”
小一说完，诚恳地向我们鞠了一躬。萧容予见状抬了抬手，吩咐殷明月：“我和婵儿还有别的事，殷判，你把它们带回去。”
“属下遵命。”
殷明月领着三小只走了。我挽着萧容予从地牢出去。再一抬眸，榕树上已然没有了那些幼小的魂魄。只剩下树叶在风中婆娑作响。和殷明月道别之后，我和萧容予离开小山谷，直接回了家。之后的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事情，我的轨迹变成学校和家之间两点一线。没什么起伏的日子就像我还没恢复记忆前。直到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上课时候那些心不在焉的同学，几乎都在下课铃响的那一刻冲出了教室。我慢慢收拾书本纸笔。闫芳芳她们三个都不上这一堂课，我看手机上没有她们的消息，便直接回了宅子。推门进屋，萧容予正坐在床上打坐。他今天身上穿的是一套玄青色的束口劲装，衣服上面还用金丝绣着飞龙在天的纹路。金龙在他身上压不住半分气势，衬的他贵气逼人。察觉到我进来，萧容予蓦地睁开眼睛看着我。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要不要出去走走？”
“婵儿打算去哪里？”
萧容予挑了挑眉，他眼神灼灼，专注地看着我。他眼中情浓，我面颊发烫：“我想着我们以后也是要常在人间的，你不能天天都穿身上这种衣服，趁着今天放假了，给你买两身合适的衣服。”
之前他也穿过西装，但都是照着殷明月的样子变出来的，还真没有几件自己的衣服。能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挑衣服，也是挺幸福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