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予拍了拍我的背:“婵儿没事吧?”
那暗箭堪堪擦着我的侧腰射过。我伸手摸了摸,衣服开了一个口子,还正好对着宋清净。萧容予也感觉到了,动作一滞。他搂着我让我背对着宋清净,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我穿。等给我拉好了拉链,这才回头打量已经吓懵圈了的赖勇。其余二人也被萧容予眼中的杀气吓得一愣。霍二浔最先反应过来,用力揪着赖勇的头发,在他耳边警告:“你要是再坏事,我就把你天灵盖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玩意!”
“哎哟哟——我知道错了。”
赖勇疼得求饶,霍二浔这才放手。我猜他估计是不想让萧容予教训他的人,这才亲自出手做给我们看。是个精明的人。好在有惊无险。我不想和他周旋,提醒道:“早点进来早点出去,都小心一点跟紧。”
我和萧容予走在最前面,将射出箭矢的洞口全部堵上,带着其余的人继续往前。两边的墙壁忽然断开,向左右延伸开去。我们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前面有三条路供我们选择。我不太明白盗墓里面的门道,只能看向身后那三个在行的。张痦子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铜盘,吹了吹上面的灰之后,抛了几枚铜币在上面。铜币响了几声,倒在了铜盘上。张痦子嘴里碎碎念着,最后低头看着卦象,手指指着正前方:“走这一条。”
就这种随便一抛就能看出结果的,我一般都不怎么信。我更偏信的,是萧容予。我看向他,他朝我点头:“中间这条确实没感知到危险。”
既然他确认过,那我便放了心。我们领着队伍继续朝正前方走。经过岔道口,里面还是单向的墓道。只不过和之前不同,道路到这边变得更狭窄。地面上也不再是密切镶嵌的石板,变成了鹅卵石铺成的羊肠小道。我们都小心翼翼地继续摸索着。后面的赖勇冷不丁嘀咕了一句:“师父,我怎么觉得像是走的黄泉路啊……”“闭嘴!”
张痦子呵斥他:“墓穴里最忌讳这种话,再犯下次别跟着我们了。”
赖勇不敢再多舌,咽了口口水闭上了嘴。我没回过头去看他,但是确实静得连他吞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清楚。又走了几步,墙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壁画。上面的人物画得简单,模样歪七扭八的。我依稀可以辨认出画得都是些神神鬼鬼。稍加留意,我看到了一黑一白两个挨在一起的人物。是黑白无常。走在黑背无常前面的是握着笔的四个人像,没猜错的话是四大判官。再往前数两个……我不愿相信,画得那么丑的居然是我和萧容予。五官不敢恭维,形象还算鲜明。萧容予长长的袍子拖到了地上,手上拿着方块状的东西,像是生死簿。而我则手握权杖,更确切地说,是蛇镰枪。看到这里,我有些惊讶。一千年前的人知道阎王还可以理解,可是竟然知道我。我怀疑是萧容予在人间的时候做了什么,但我没问。往前面走,壁画有很多。还有一些不存在的神话故事。这些壁画就像是紧紧跟着我们一样,一直都看不到尽头。直到我们走了一两个小时,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块空地,壁画才没有继续延伸。空地是圆形的,顶上不再平坦,像一个壶盖。我听到了滴滴答答的声音,还伴随有一些诡异的“嘶嘶”声。“啊!有东西咬我!救命啊!”
赖勇忽然嚎了一嗓子,一边跺脚一边用手去扒拉。我蓦地回头,霍二浔用探照灯去照。只见一条蛇前半个身子立了起来,吐着蛇信子还要咬赖勇。张痦子眼疾手快,用登山棒给了蛇头一棒子。那蛇这才作罢,晕乎乎地爬到墙边绕上了一处藤蔓。我们都不约而同地顺着那藤蔓往上看。就在我顺着藤蔓抬头的时候,忽然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睛!紧接着,一双接着一双的“红宝石”亮起,“嘶嘶”声不绝于耳。这上面居然挂着密密麻麻的毒蛇和蝎子!蛇蝎发现了我们。有些顺着藤蔓下来,有些则直接掉在了地上,扭了几下之后朝着我们的方向爬过来!赖勇被咬了一口,不知道是因为蛇毒还是害怕,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霍二浔则撕了衣服去帮他扎住大腿,阻止蛇毒蔓延到全身。有人受伤,我们也不可能弃之不顾。我试着催动一张火符。和之前在山脚下一样,符纸只闪了闪火光,起了一点威慑之后就熄灭了。不知为何,我觉得一开始盗墓贼点的那支蜡烛……像是墓主人在引我们进入。但是我来不及多想。眼前的毒蛇也只是被火光吓到了一下,然后又朝着我扑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我从空间里掏出一把短刀,瞅准了毒蛇的七寸劈了下去!毒蛇被我砍成两节,绿色的血溅射在地上。寻常的火在墓穴中点不起来,我只能想别的办法,从空间中掏出了一个布袋。这其实是一个空间锦囊,只是它还没那么高级,只能维持三个时辰。时间一过,就和普通的布袋子无异了。我想着一时半会杀不光这些蛇蝎,不如先将其困住。火符不起作用,好在招风符可以。我将布袋抛至空中,布袋的口子赫然撑大。再加上萧容予在一旁操纵招风符,很快便将那些有毒的家伙收入囊中。将袋口收紧之后,我交给了顾临渊,让他等下想办法解决。这时再去看赖勇,脸色铁青,嘴唇也是深紫色。人已经因为重度中毒昏迷过去了,半点反应也没有。霍二浔束手无策,只能在旁边干看着。张痦子发了慌,拿出刀就要剜他受伤的那块肉。我凑上前去制止他:“你这样他估计就真的没救了。”
张痦子听见我说赖勇真的会死,也不敢再乱来。他们两个帮不上忙,自觉给我让开了位置。我搭了搭赖勇的脉搏,又在他脖子处按了按,心里有了数。“这蛇的毒性很强,蛇毒已经蔓延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