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话音刚落,对面便有一只狼妖带头冲锋,领着一群小妖朝着我们扑过来!宋清净拿出桃木剑,竭力劈砍。顾临渊对付难缠一些的兵俑,用之前的方法把他们击溃成粉末。我和萧容予则分列在的两侧,用符咒去攻击那些小妖。冲在前面的小妖被一道道金色的光消灭。后面又有别的源源不断补充上来,数量众多。我抽符咒的手都快抽出残影了。出口处还是连个缝隙都没有,堵得满满的。这样打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顾临渊分神出来询问我:“将军,这样未免有些浪费时间,能否让属下试一试?”
我本来也有此意。但看这里的墙体薄薄一片,万一塌下来就不好办了。“若是让你来,这里会不会坍塌?”
知道我是在担心这个,顾临渊摇头:“不会,属下自有分寸。”
“好,那你来吧。”
我往后退了一步,萧容予和我并肩,留出空间来让顾临渊施展身手。顾临渊见我们退开,身上魔气大盛。整个迷宫都被他外放的魔气映的血红。我和萧容予也没有闲着,把空间里能用的符咒都一股脑拿了出来。霎时间,红色的魔气,符咒发出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冲上来的各种邪祟在这样的攻势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谁也没有注意到。宋清净看着这一幕时,脸上无奈又羞愧的表情。虽然这样比刚才快了很多,但这里面的邪祟实在是太多了。萧容予凛声道:“婵儿,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我点头:“临渊,想办法冲出去吧。”
顾临渊没有看我,但划出一个刚好包裹住我们的结界。在结界的保护下,我们艰难地往前走。结界上爬满了妖怪和兵俑,正用力冲撞啃咬着结界。结界摇摇欲坠,萧容予便用符咒及时地补救。我回头看了眼紧紧跟着我们的宋清净。他紧皱着眉头。我安抚道:“师父,别怕,有他俩在,不会有事的。”
宋清净看了我一眼,小声道:“我知道,婵儿,对不起,拖你们的后腿了。”
自从宋清净那次失踪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以前,他虽然有些执拗,但遇事不卑不亢,骄傲,又有自己的坚守和准则。即便是当初以一个凡人的身份面对阎罗这样强大的力量,也没有退缩过半步。可现在,他似乎变了个人。不只是刚才被藤蔓致幻后的小心翼翼,现在更是有些畏畏缩缩。我知道。在我们面前,他永远不可能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宋清净了。我对他说:“师父,你别多想。”
宋清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瞳孔散大。“婵婵小心!”
原来是我背后冲过来一只兵俑。萧容予反应极快,隔着结界用一道符咒将兵俑打飞了出去。危机解除。他轻轻搂住我的腰:“婵儿,没事了。”
宋清净苦涩地勾了勾嘴角:“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短短的几步路,我们走了十几分钟。好在是成功出来了。萧容予用符咒招来飓风将迷宫口堵住。无数的邪祟都被飓风吸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顾临渊并没有撤去结界,以防前方还有别的危险。我们面前,是白玉铺就的栈道。栈道凌空而建,从我们脚下延伸向远方。同样的栈道一共有九条。分别从迷宫九个出口开始,终点是正中央那能容纳几万人的大祭坛。祭坛上有一座九层高的塔。九条栈道连接着九扇门。九扇门门口,分别有一位高大的兵俑把守。这些兵俑与外面的不同,鬼力强盛至极。如果来的不是我们几个,没有人能活着出去。顾临渊加固了结界,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且慢!”
萧容予出声拦道:“是陆判。”
我看过去。果然,兵俑都是陆昊广的模样。陆昊广也发现了我们,闪身来到我们面前。到了跟前我才发现,他是陆昊广,又不完全是。而是陆昊广的一缕神识。陆昊广跪地参拜萧容予:“殿下。”
萧容予抬手示意他起来:“塔里,是始皇的墓穴吗?”
陆昊广起身,点点头:“回殿下,是。”
见我们疑惑,陆昊广看了一眼萧容予。他点了头,陆昊广才解释道:“当年始皇寿终正寝时,殿下让我守在这里,算是赎过。”
让陆昊广在这里守着我能理解。可赎过是怎么回事?陆昊广道:“将军,此事也是我的疏忽,始皇拥有人皇气脉,殿下占用始皇一生,是违背天道的,所以……”我记得,在最后一段记忆里,司命来找过萧容予。当时说是人皇气运改变,萧容予只有继续装下去才能瞒天过海的。看来,还是不行。凡人虽然渺小脆弱,但人皇却不同。人皇统治人间,有人神之神,也是可以上达天庭下到地府。但也不是所有的人界皇帝都有人皇气运。据我所知,最后一位人皇出现在商朝。自帝辛之后人皇彻底没落,再没有出现过。不过以辰始皇的功绩,是人皇倒也不奇怪。怪不得司命要亲自来找萧容予。萧容予这次犯下的罪责,可不比当初用七魄复活我的小。怪不得之后那几世,他一直都用本体来跟我见面。看来是这一世留下的隐患。我心里一沉,问陆昊广:“那这次,萧容予需要多少功德来弥补?”
陆昊广要说话,萧容予冷冷的眼刀扫了过去。我挡在萧容予面前,固执地问陆昊广:“到底多久?”
萧容予柔声制止我:“婵儿!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在意这些。”
我殷切地看着他,眼里泪水在打转。“我在意!”
萧容予见我坚决,知道拗不过我,叹了口气:“几万年的修行罢了。”
几万年,够整个江城的凡人修道成仙了。他说不要就不要了。都是为了我。萧容予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再也忍不住。不顾着还有旁人在场,紧紧地抱住了萧容予。“我以前没有发现,你竟然这么傻。”
萧容予柔声笑着,轻抚我的头发:“好,婵儿说本座傻,本座便傻。”
我又气又心疼。